那些怪兽龇牙咧嘴的也开始骚动起来。柳扶余半搂着花朝刚想跑,那些怪兽便拦着他们要扑过来。
花朝一把推开柳扶余,就要甩动玄灵鞭朝那些怪兽招呼。情急之下,花朝朝她身后准备动手的血魔吩咐道:“你快护着天界的人走!我来垫后!”
“可是你身上的伤……”血魔欲言又止,他实在不放心!
“帝俊会保护我的!快走!”
血魔看了眼召剑砍怪的柳扶余,似乎不太放心。他曾也是个从炼狱中厮杀出来的佼佼者,毫无保留的信任往往是最致命的!柳扶余三番五次伤害花朝,纵使柳扶余品德再高尚,他现在都信不过他!
“磨蹭什么?再不走我们全都走不成!”
血魔一个血掌劈掉了一只怪兽手,他扯着嗓子说。“可他之前还想杀你!”
“……”花朝顿了顿,保证说,“这次一定不会!算我求你!你帮我这次,我会很感激你的!”
时间紧迫,从渊底冒出来的怪兽也越来越多,体积之庞大,只消一口便可吞掉数人。
这件事上柳扶余也惭愧,原本他也懒得解释,但那么多神官被困在这条道上,他若是顾得来自然不求他人,只是目前这情况,神官们自顾不暇,前头必须有人护送他才能安心断后,不想血魔继续僵持,他保证说:“本座是不会趁人之危的!你若帮了这次,往后天界绝不刁难于你!”
血魔哼道:“谁稀罕!”看了眼花朝,转身便朝前头过去了。
花朝灵便甩动,本想继续再挥,柳扶余却靠过来了。“你也一起走!”
“开什么玩笑!这些……啊~”话未说完,她整个人突然腾空一沉,直接朝渊底下掉去。
好在柳扶余足下两点及时拽住了她。“怎么回事?”
花朝定了定心神,才发现柳扶余在她落下的那一瞬及时跳下,快速击懵了其中一头怪兽,带着她一道站在了那摇头晃脑的怪兽头上。
她看了看方才落下来的位置,才发现那条亮白的路正在极具缩短!
心中已然明了这是老冥王给她的最后选择。平局的代价就是留下她永坠黑暗。出路消失,若是柳扶余还不走,那么代价就是陪着自己一起永生永世待在这黑不见底的深渊!
老冥王这是在逼她做选择!
柳扶余历来光辉永照,天界的翘楚,花朝自然舍不得。其实要她永生永世留在这种地方陪这些困兽斗得没完没了,连她自己都觉得害怕!
可是她没有选择!也必须选择!
一把推开柳扶余,趁着柳扶余还茫然,甩鞭就绞伤了一头扑爪过来的怪兽,说:“你快走!路在缩短!我来垫后!”
“你身上有伤,我来!”
“都这时候了还争什么?那么多天神,血魔根本就顾不过来,由你去帮忙他们出去得更快!若是他们在洞口闭合前没逃出去,我们同这些怪兽再如何斗都没有意义!”
原来,这座山叫开合山,生开死合,当道路缩短至洞口,洞口就会自行闭合!里头的人永远都出不去,是六道轮回的死角,永远的困兽牢笼!
花朝找了个由头说:“若是你心中有我!切记速战速决后不要忘了我!我等你来!”
“好!”
事关天界的生死存亡,柳扶余不犹豫,也不儿女情长,转身就朝着开合山洞口的方向就跑。虽然路上偶有阻拦,但有花朝帮衬,柳扶余走的很快!那些怪兽龇牙咧嘴的,很快也转移了注意力!
万恶的深渊中,所有的困兽都红着一双双亮红的灯笼眼,就像黑暗中每个人特有标志的引路灯,照得整个炼狱深渊都红猩猩的。它们一个个朝着花朝围来,像是看到即将要享用的甜品,流着哈喇子,都兴奋得不得了!
“馨瑶!”
“馨瑶上神!”
“阿朝!”
柳扶余一过去,四周突然黑暗,花朝默默闭眼。开合山闭合前,她听到了所有人都在喊她!关心的!惊恐的,还有不安的!
但这一刻所有人都是真心的,发自肺腑的在意过她的!此时此刻,花朝突然有种从未有过的满足!
其实,这一刻,在所有人心中,她也没那么讨厌了吧!
黑暗中,蓦地睁眼,额间狐火印红的像要冒血!这是在这个地方她的标志,她要浴血奋战了!
鞭风起,灵流过处,万物尽毁!
谁都挡不住她的雷霆之势,但谁都想分一杯羹!
花朝挥得肆意,将功力发到极致,几乎是拼了命的,但这里的怪兽就像是被她身上的某种魔力吸引,依旧不怕死的前仆后继!
“你们,这群秽物!”花朝咬着牙,执鞭的人开始颤抖。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或许迟早会被这些东西吃掉,或许魂灵会困在这个地方永世不得超生,又或许老冥王一个恶趣味,将她做成黑域沟里众多石碑中的一个也不一定,但无论那种结果,她也已经准备坦然接受了!
虽然,还是不甘心!
她咬着牙,歇斯底里的朝着那些怪兽狂喊,就像是被逼近绝路的困兽!不是像,现实本来就是!紧紧拽着灵便的手开始胡乱地毫无章法地肆意横扫!
她红着眼,滋着牙,已经顾不得太多,面前的都是敌人,她不管章法形象,只要不被吃掉,能伤到它们就行。
花朝杀红了眼,以至于开合山开了道口子她都无所察觉,一道金色灵流在她周身穿梭而过,很及时地解了她身边的危机。
黑暗中,一个泛着金光的身影站在她身后,那么柔和,与这里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缓缓转过身去。像是看到了天神降临,因为对神明的敬畏险些膝盖一软,匍匐跪拜!
关键时候,她的神明扶住了她。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让你等久了!”
花朝的眼泪潸然落下,怎么都止不住。她抽泣着,激动的连声带也跟着一块颤抖,“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我以为你又不要我了!你怎么现在才来啊?你知不知道我在黑暗中等了你多久?”
她激动的有些糊涂了,也没有了方才谨小慎微的敬畏,像小孩子耍性子似的拍打柳扶余的胸膛,糊里糊涂地说:“你知不知道这棺材多闷,周围多黑?我怎么喊都没人应,都没人理我!我出不去,我出不去啊!若是你来了,我今后就再也不闹腾了!保证再也不闹腾了!呜呜~”
“阿朝?”
“我在!我在!”花朝几乎是拼了命的搂着他的,颤抖着哭诉道:“它们都欺负我,帮我打它们!一定要帮我打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