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根本看不明白这是什么，还做什么药材生意？
所以哪怕就算是买了假药，也只能是打掉牙往肚里吞。因为人家卖家从来没告诉你这是什么，是你自己看错东西了。
“这也太……”
顾芊榕一时间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个市场的规矩了。
这简直就是明大明的耍流氓嘛。
“官府管不了也不想管，所以没办法，只能依靠我们自身的眼力了。就算是走了眼也没办法。所以我这一次过来都是有跟我们家好长时间的老师傅为我掌眼。”
掌眼师父？
顾芊榕倒是听说过走药材市场需要这样的师傅。
这些都是忠心耿耿的老师傅，一个个全都是在药铺里面当掌柜一二十年的人。这些人一眼就能看出这药材的好坏来。是真药，是假药，全看他们了。
方宇飞这种年纪当然就是继承家业的人了。不过顾芊榕倒是觉得跟他有一些买卖可以做。
“方公子，我这一趟过来倒是跟你有些相似。只不过你找的是那些拿着好药的人，我找的是那些拿着钱想找好要的人。”
“哦？顾小姐也是做药材生意的？”
“规模不大。不图着挣钱，尤其是现在不想发国难财。”
“这一点倒是与我想的一样，咱们也算是所见略同啊”
方宇飞同样也点头。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是不想发这个财的。这种才不能发，若是发了的话，恐怕有些事情就粘上了，再也揭不下来了。”
“什么叫做发的这种财就沾上一些东西呢？这倒是个挺奇怪的说法。”
“我给你讲个故事，你就明白了。可能很多人都会觉得我迂腐，但是我却觉得这是经商的根本。”
方宇飞讲出来那个故事顾芊榕还是第一次听到。
就是目犍连尊者的故事。
目犍连，顾芊榕倒是听过，一听就知道这应该是一个佛家的人。
但是这个人究竟有什么能力，有过什么样的故事？顾芊榕还真不知道。
这位尊者在佛经当中的故事，为琉璃王和释迦之间的事情。释迦出生于释迦之国，但是这个国家的人曾经对琉璃王不尊敬。所以在后来的时候，琉璃王便出兵攻打释迦国。
佛祖曾三次阻止琉璃王出兵，但是琉璃王依旧是恨以难消。
佛祖便知道了，这个是释迦族世代娇奢淫逸积累下来的业力。所以他后来也就不阻止了。
可是身为佛陀的徒弟，目犍连尊者就希望能保留释迦国的精英能够满足佛祖的一个愿望。
“结果这位尊者就趁夜时，在围城的情况下，用自己的神通连夜遁入释迦国的都城。他又用他的钵盂以须弥芥子术将五百精英放入他的钵盂内再用神通离开。结果等到琉璃王屠城之后，目犍连尊者打开钵盂想让这五百人出来。结果他惊讶的发现这五百人直接化成了脓血。”
“这是为什么？”顾芊榕惊讶问道。
“因为神通不敌业力。”
方宇飞最后摇头晃脑的总结道。
“咱们做药材生意的本来就是活人的买卖，按道理来说应该是有功德无数。但是要是把这功德无数变成了恶果，那就糟糕了。多少商人都以为凭借自己那点小手段就可以遮蔽天地。结果就是神通不敌业力。试想，就连目犍连尊者都是神通不敌业力，那就更别说他们那些人了还能一手遮着天？”
“所以这就是你不发国难财的原因？”
“不问为什么那个买卖总是缺德的。要真是把这些缺德的事情干了，恐怕这一辈子的德行就散了。到时候那才叫麻烦呢。我的目标就是一个不赚人间造孽钱。”
原来这还是个挺有梦想的人。
顾芊榕倒是觉得自己身边恐怕占了一个谦谦君子才是。
真没想到一个这样的人竟然能有如此梦想。
这倒是难得。
“那么你对这一次的清音丸事情有什么看法吗？”顾芊榕也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县里面。
她的经验和见识总不如方宇飞这种两代都在这里的人吧？
更何况人家这边还有一个老掌眼呢。
他的意见恐怕要比顾芊榕自己的想法更加正确。
“我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就是缺了大德了。”
“这是你说的还是老掌眼说的？”
“当然是老掌眼说的他说过这五六年以来已经有过两次这样的事儿了。之前倒是也有过，可是没有这么多，范围也没有这一次这么大。”
顾芊榕点点头。
看起来这几次跟上几次都是一样的，都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操作行市。
可是，这件事情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手笔呢？
她想不明白也可以去问一问方宇飞嘛。
“你觉得会有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手笔呢？这么操作行事，而且还有这么高的医术？”
“谁知道呢？”方宇飞呵呵一笑。“谁知道是哪位皇亲国戚少了钱或者说是哪个大内太医缺了愤怒，跑到咱们人间发财来了。”
他的这句话让顾芊榕皱起眉头来。
“好手段。”
顾芊榕忍不住感一声。
如此一来，这个家伙这次可以发一笔财，如果是运气好的话还能干掉楚江离，何乐而不为啊？
“你说谁好手段？”
方宇飞没想到旁边这个美女竟然不明不白的来了这么一句话。
他大为惊讶不知道顾芊榕在说些什么？
顾芊榕轻轻一笑也不跟他多说话了，而是直接自顾自的向前走了。
“哎，你怎么还没说出来呢？究竟谁好手段？”
“当然是你说的那些人了。”
楚江离家里的事情，顾芊榕干嘛要跟外人说这么清楚？
她乐颠颠的向前走去。
方宇飞耸了耸肩，赶紧跟着上去。可是逛了一圈之后，顾芊榕觉得奇怪。
楚江离去什么地方了？他如果也在这个京城当中，那么就应该和她碰上。
眼看这么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在自己身边，楚江离的那个臭劲儿应该早就已经爆发了才对。
可是他现在都没有出现，这怎么回事？
“奇怪，他去哪儿了？”
昨天晚上她好像忘了问了，楚江离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