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两人就这么盯着对方傻愣着。
还是朗轻锋率先移开目光,“安然姐,我去烧点热水,你应该吃药了。”
“啊?好。”唐安然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
经过朗轻锋这一提醒,唐安然大概记起了之前自己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是朗轻锋喂自己吃的退烧药。
她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点儿水汽也没有。唐安然仔细想了想,觉得应该是朗轻锋帮自己吹的头发。
回忆起这些,唐安然倒也没有觉得特别害羞,反而有点说不出来的新奇的感觉。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她照顾别人,这种被别人照顾的经验,唐安然倒是没有多少。
唐安然发愣这一会儿,朗轻锋已经到厨房用热水壶给她烧水去了。
看着朗轻锋忙碌的身影,唐安然真是说不出的满足,她一想到这人是为自己在忙碌,心里就说不出的透着一点甜。
等朗轻锋把退烧药和一杯温水递给她时,唐安然心中的那点甜度值达到了最高峰。
唐安然规规矩矩地吃完药,想了半天,她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小炮仗,你看我这药也吃了,烧也退了,你就让我尝尝你做的菜呗,就尝一口,肯定没什么的。”
“不行。”朗轻锋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十分地有原则。
见唐安然一脸失望的样子,朗轻锋笑了笑,说:“不过安然姐你想吃我烧的菜这也不是什么难事,等过几天你的病彻底好了,我再烧菜给你吃就行了。”
“真的?”唐安然眼睛亮了亮。
“真的。”朗轻锋笑着点点头。
唐安然也跟着笑了笑,“那你可不许反悔。”
“嗯,不会反悔的。”朗轻锋眨眨眼睛,眼神难得地有些狡黠,“所以安然姐,你要快些好起来啊。”
“一定。”唐安然说着,忽然想起现在已经快晚上11:00了。她皱了皱眉,说:“朗轻锋,太晚了,你该回家了。”
话一出口,唐安然就意识到自己这话太像是卸磨杀驴,要赶人走了,她赶紧补救道:“不过这么晚,你估计很难坐到车,要不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吧。”
朗轻锋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唐安然一想,也觉得依着朗轻锋的性格,实在不会让自己一个刚刚才退烧的人去给他当司机,“那要不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反正你明天早上还要来。”
常译送她的那辆车还停在车库呢。
朗轻锋自然明白唐安然说的是她那辆红色的兰博基尼,虽然唐安然和自己解释过那车是公司送的,但朗轻锋总觉得这兰博基尼应该和唐安然的那位朋友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他下意识地就想要拒绝。
一个不字还没说出来,朗轻锋首先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幼稚。他这是在干什么啊?因为心里那点毫无缘由的猜测就耍小脾气吗……
朗轻锋沉默着不答应,唐安然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便又说道:“你不用介意,那车随便拿去开就行了,撞坏了也有保险。”
唐安然这种很随意的态度倒是让朗轻锋心情好了不少,他轻轻抿了抿嘴,说:“不是,安然姐,我今天也没带驾驶证啊,你那车我开不了的……”
这次轮到唐安然沉默了,她可真是烧糊涂了,怎么就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忽略了。
“算了,安然姐,现在也能打到车的。”最后还是朗轻锋自己接了自己的话茬,给了唐安然台阶下。
“别,你这么晚回去我也不放心。要不你今晚就别走了,我家里还有个客房,你将就凑合一下?”
唐安然家是三室两厅外加一个小书房,所以除了唐安然和覃天宇睡的卧室以外,还剩有一间客房。也幸好唐安然平时都会定期叫保洁公司的人来打扫卫生,所以那个客房铺一下床单被套,也完全能睡人。
见朗轻锋有些犹豫,唐安然又说:“你看我这才刚刚退烧,难道你就放心这么回去?万一我半夜又发烧了呢,你说对吧?”
唐安然觉得自己说这话其实已经越界了,朗轻锋虽然看着是挺喜欢自己的,但他们两人严格来说也就只是雇佣关系,真没亲密到这个份上。
但想着自己越界也不只这一回了,刚才她还让朗轻锋做菜给自己吃呢,所以唐安然便决定厚脸皮一回。她还要再说点什么,朗轻锋已经接受了唐安然这个理由,他点点头,神色很认真,“也是,我确实不是很放心。”
唐安然看了一眼朗轻锋,觉得心跳速度有些快。半晌,她才虚张声势一般,恶狠狠地补充道:“下次你再来,一定要记着把驾驶证带上!”
“好,我记得了。”朗轻锋愣了一下,随后便稍稍偏头,想要掩饰一下自己嘴角止不住上扬的弧度。
“那我带你去看看客卧吧。”唐安然说着,便往客卧那边走去,朗轻锋紧随其后。
路上,唐安然看着干干净净的地板,问朗轻锋:“你不会帮我拖了地吧?”
下午他们回来的时候身上都是雨水,连带着把地板也弄脏了。但现在从餐厅走到客卧,唐安然一路上都没看到有什么水渍残留的痕迹。
“不是我,应该是天宇拖的地吧……”那时唐安然忽然发起了高烧,朗轻锋忙着照顾她,自然没什么时间和心思去拖地。
“算他小子还有点良心。”唐安然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唐安然带着朗轻锋去了客卧后,她先是从衣柜里翻出新的床单被褥,又和朗轻锋一起把床单被□□好,这才对朗轻锋说:“那你也早点睡吧,今天真是麻烦你了。”
“不麻烦的。”朗轻锋脸上笑出一对酒窝,语气十足的真诚。
“你有什么事就来问我。”唐安然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淡淡的,只不过她说话的语气倒是柔和了不少。
犹豫了片刻,唐安然又说了一句:“晚安。”
“安然姐,晚安。”
唐安然也露出一个浅笑,她又在原地站了4、5秒,确定没什么事了,这才离开了客卧。走之前,她顺便还帮朗轻锋把门给带上了。
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唐安然却怎么也睡不着。她本就少眠,下午又因为发烧睡了4个多小时,现在真是一点困意也没有。
只不过大概是生病的缘故,唐安然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的,不太清明。
唐安然就这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叫唐岩,算是为数不多的让唐安然体会到了一点亲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