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清欢此刻心里已经猜测出各种含义。
哪怕自己知道皇上的意思也不敢和程景郁示意，生怕皇上多想。
只是默默地跪在地上祈祷程景郁可以这个时候不要利欲熏心。
就算是美差，也要适可而止才是，此刻并非是好机会。
悠悠年岁尚小不懂其中的意思，只是被太监抱在一旁啃着手中的糕点。
此刻她的爹娘已经大汗淋漓了。
伴君如伴虎，说错一句话那就容易惹君王忌惮。
程景郁深思片刻，额头上的汗珠晶莹剔透。
手心也扣在地上，很明显，他心里正在苦苦挣扎。
“回父皇。”终于程景郁想好了打算开口。
卢清欢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家伙可千万不要提兵权的事情。
皇上也跟着眼睛眯了眯，心里猜测自己这位小儿子到底会说出什么话来。
就算是他此刻真的要兵权自己也绝无二话，甚至会直接给他，只是之后也要对他多加防备。
坐在这个位置，不得不如此，哪怕是父子又如何呢？
自己只是希望子孙满堂罢了，今日看见悠悠，哪怕是为了这个孩子，也必须试探这些皇子一番。
程景郁恭敬地叩拜在地上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儿臣就算是现在争取的话，悠悠年岁还小，所以还不急。”
“更何况，悠悠一个女孩子，哪里需要什么呢？就算是继承王位，那也要有个儿子才是。”
卢清欢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程景郁还算是个聪明的，直接把这个话题挪到别的地方了。
要是一直围绕争取什么东西的话题，那早晚还是会提到兵权。
倒不如直接说孩子的事情，不仅打消了皇上的疑心，还让他龙颜大悦。
皇上点点头，本来醉醺醺的他也在这一刻彻底醒酒。
“既然如此，那你们家退下吧，记住朕的话，多带着悠悠来看看朕。”
“儿臣，儿媳，遵旨。”
临走之时卢清欢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人。
其中这么看的话，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中年人罢了，希望可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却被枷锁固定在了那高不可攀的位置。
说不上到底是好还是坏。
等会儿到睿王府后程景郁这才松开一直紧握的手。
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那分明就是一个极其好的机会，而且难得的很。
可……父皇的心思，自己如何猜得到呢？这么好的机会真的会如同天上掉馅饼一般落在自己眼前么？
与其相信良机，还不如自己争取，更为妥当一些。
悠悠揉了揉自己原本困倦的眼睛从卢清欢怀内挣扎的要程景郁抱着。
“爹爹，悠悠困了，悠悠想睡觉。”
程景郁宠溺地揉了揉这小家伙的脑袋：“好，爹爹抱你回去歇息。”
卢清欢的院子太远，程景郁抱着悠悠来到自己屋子内。
把她温柔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还特意把枕头换了一个稍微低一点的。
看着确实像一个当父亲的人。
这也是卢清欢第一次来到程景郁的屋子，不对，这应该是第二次了。
说到第一次好像是因为……
卢清欢脸色一红，这地方不就是当日嫁给程景郁那一日他……
不能再留在这了。
卢清欢看着悠悠已经睡着了赶紧和程景郁开口：“悠悠在你这睡下，那干脆你也看她一次，当心别掉下来了。”
“那你呢？”
程景郁转头看着她，这女人打算把孩子放在自己这就走了？
更何况府内人这么多，哪里需要自己看着？
不过仔细想想的话，万一那些侍女粗心一点的话磕了碰了悠悠岂非得不偿失？
还是应该自己看着才是。
“我？我自然是回去歇息，这里有你看着，难道还需要我在？”卢清欢的语气好似在怪程景郁这些年根本没有看管过悠悠一般。
无奈之下程景郁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想理卢清欢在这说说话，但是仔细想想，却又不知道和她能说些什么话。
卢清欢也故意停下脚步等着。
就没了？没有下面的话了？程景郁这个狗东西也不说委婉地挽留自己一下子。
卢清欢放慢脚步等了等，见身后还是没有声音打算直接离开。
偏偏又被程景郁给喊住：“你等等，本王……本王也不会看孩子，你不在要是悠悠醒了看不见你，那可如何是好？”
卢清欢耻笑一声：“亏你还是一个王爷怎么看个孩子都看不好？”
说着便往回走。
其实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且不说这睿王府有多少的侍女奴婢，五六个人看着一个孩子难道还能看不住么？
更何况悠悠也不是那种不懂事的孩子，就算是醒了之后看不见卢清欢她也不会闹腾。
所以这两个人无非就是在给对方一个台阶罢了。
只是他们二人忽然正经地坐在一起看着悠悠的睡颜反而没有话了。
程景郁时不时就瞟卢清欢一眼，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衫，不知不觉间好似真的没有办法离开她们母女了。
“悠悠，小的时候，睡觉也这么安静么？”
卢清欢也没有多想，捏着太阳穴说道：“那你是不知道，别看她现在安静，小的时候可闹人了，要是睡觉的时候没有人看着随时都容易掉下去。”
“而且，睡醒了之后就必须要吃东西，否则就嚎啕大哭，一直到三岁才让我硬生生把这个缺点纠正回来。”
程景郁护犊子的心情顿时就猛然而生：“这算什么缺点？她喜欢就给她，无非就是睡醒了要吃东西罢了，何必硬给掰正过来？”
卢清欢听着他不疼不痒的话反而冷哼了一声：“是啊，如果当时我在王府或者尚书府，我也就这么做了，何必让孩子受罪呢？”
一句话说罢程景郁脸色都变了。
支支吾吾了半晌后才开口说道：“这一点，算是本王，对不起你们母女了，让你们在外面受苦，实属不该。”
卢清欢一脸诧异地看着他。
自己刚才听见了什么？这个狗东西和自己道歉？
母猪上树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