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玫也不回她的问候，只是一口一口轻啜着酒，目光放肆地将叶伦从头到尾巡视了一圈。
叶伦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的高领紧身裙，美艳的脸蛋画着浓浓的妆，金色的扣子严谨地扣到了最上面的那粒，一点都没露，可越发地衬得曲线火爆，婀娜多姿，无声无息地透着一股子窒息的妩媚。
欣赏够了，左欣玫放下酒杯，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眼波一转，唇角翘了起来，“叶伦，你比你黄靖手下的那些姑娘强多了，连我这样取向正常女人，都差点把持不住。”
黄靖也是夜魅的经理，和叶伦同职同级别。
叶伦抿嘴一笑，“听您这么说，我真是有点受宠若惊了。”
左欣玫也笑，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自个儿找地坐。
叶伦在季蕊的对面坐下来，优雅地叠起腿，卡乐立即殷勤地给她倒了杯酒，亲手奉上。
叶伦接过酒杯，淡淡扫了眼这个男人的脸，眸子里迅速闪过一丝犀利的光，正了面色看向左欣玫，“抱歉，卡乐没能让您满意。我给您换个人吧。”
“不用，”左欣玫懒洋洋地应了句，“他没什么可让我挑剔的，是我的朋友看不上。”
叶伦只顾得上应对左欣玫这个大金主，这才注意到，那边还坐着另外一个人。
并不是她有意忽略，是季蕊实在太安静了，独自坐在最外侧的位置，低着头翻看手机的短信，没有一句话，也没有强烈的存在感。
大厅晃动的光线在她的脸上明明灭灭地闪过，叶伦看清她的脸后，神色闪过几分怔忪，不过，又很快恢复了常色。
她端起杯子，主动朝季蕊敬酒，嫣嫣地笑着，“你好，我是叶伦。”
“季蕊。”季蕊与她碰了下杯沿，抱以一笑，算是回应。
这个名字触动叶伦心底的某处，不动声色地深看她一眼，然后问，“季小姐，不知道卡乐是哪里做的不到位？您尽管提出来，我一定让他加以改之。”
季蕊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卡乐，温温地答，“他挺好的。”
“哦？”叶伦笑的有些意味深长，“可我怎么觉得，您看不上我们家卡乐？”
真觉得好，又怎么会离得这么远？
卡乐听完叶伦的话，脸色蓦然一白。
在夜寐，没有客人不喜欢的少爷小姐，只有不会迎合的少爷小姐，客人不肯让你亲近，就一定是自己的问题。
在夜寐呆了也有一段的时间，卡乐早就摸清了这里的生存法则。
被客人嫌弃的次数多了，就意味着要被打入冷宫，以后出场的机会就会变少，而像左欣玫这样的优质客户更是想都别想碰到，只能被派去给那些粗俗不堪又小气的富婆。
而选择干这一行的人，哪个不希望自己遇到的客人是又大方又好伺候的？
气氛变得有点诡异了起来，季蕊敏感地察觉到了身边人的不安，目光不由扫了过去。
刚刚她一直没仔细瞧卡乐的脸，这会才算看清楚了。
他年纪应该不大，只是这身黑酷的装扮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季蕊估摸着他和顾明熙差不多岁数，或许还小上一点也说不定。
在夜魅这个俊男美女云集的地方来说，他已经算挺不错的了，模样长得白净帅气，说话进退有度，既不会让人觉得过分亲黏，也能恰如其分地地表达自己的示好之心。
只是，她真不是个爱玩的人，每次到这种场合，都会习惯性地跟凑上来的男人维持安全的距离。
停顿了几秒，季蕊才缓缓地开口，脸上带着微笑，“我没有看不上卡乐。只是今晚实在有点忙，还没顾得上好好跟他交流。”
“是吗？”叶伦有意无意把目光投在卡乐身上，散散落落都是妩媚，“那待会你们可要好好‘交流交流’才行。”
一旁的左欣玫细品着酒，姿态慵懒地听着她们俩的聊天。
以前她每次来这里玩，都是自己亲自挑选作陪的少爷。有一次，一连上来了几批人她都不满意，也不耐烦了，索性让人差了经理过来。
原本是想挑几句刺的，不过，叶伦一出现，左欣玫立即从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向来犀利毒舌的她，难得放过了叶伦。
后面，两人就这么认识了。
夜魅的少爷小姐分别由两个人负责挑选，叶伦负责精选少爷，黄靖负责小姐那块。她的要求高，不好的进不来，人进来后基本也全由她一手调教。
从她底下出来盛极一时的红牌不计其数，有几个还被经纪公司看上，进而转行了娱乐圈。
和叶伦熟了以后，左欣玫省下了挑人的麻烦，直接全权交给了她操办。一来二往多了，叶伦很快摸清了左欣玫的喜好，遣过来的少爷从来没她失望过。而她在挑新人的时候，也会下意识地综合左欣玫的眼光择优选用。
比如，她新近看上的猎物——顾明熙，就是左欣玫喜欢的类型。
正聊着，有个服务员匆匆走过来，压低了身子对她耳语了几句，叶伦的脸色一凝，立即起身，
“我先去忙了，你们玩得开心点。”
临走前，她状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卡乐，卡乐读懂了她眼里的意思，即刻挪近了位置挨着季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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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里。
总算将最后一份习题做完了，顾明熙刚将笔搁下，放在一侧的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显示灯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他没怎么在意，以为又是X大的女学生发来的告白短息，正打算无视不理时，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的是个陌生的号码。顾明熙犹豫了下，最后还是接了。
虽然他极度怀疑是某个女同学打来的，这段时间，他就总接到这些陌生人的电话。可万一是季蕊呢？这会她还没有回到家，说不定她手机没电了，借了别人的手机打来的也说不准。
电话接通了，那边传来一阵喧闹声，嬉嚷的人声伴随着狂野的舞曲，一听就知道是夜场这种地方。
顾明熙迟疑地问了一句，“喂？”
“小帅哥。”叶伦很快应了他，故意拖长的语调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
虽然她没表明自己是谁，不过，顾明熙还是轻易地辨出了她的声音，冷淡地开口，“……什么事？
叶伦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玩味地笑着，“我刚刚给你发的照片，你都看到了吗？”
“什么照片？”
“看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