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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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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宁很愿意在众姐妹面前豪气干云地立下决心。剧本她都安排好了,小菜鸡大放厥词,众姐妹表示“切”,最后小菜鸡当场打脸。

    而现实是——

    四公主:“七妹妹一定不会输于咱们俩。”

    嘉宁面无表情沉默。

    五公主好心安慰:“莫慌,就算你笨拙一点也无妨。女官教学经验丰富得很,人又耐心,一定能教会你,今日不行还有明日呢。”

    嘉宁调整呼吸,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希望如此。”

    五公主对几位姐妹道:“六妹妹七妹妹八妹妹先跟女官学些基础,我让人去叫了老祖宗过来,老祖宗爱热闹,让她也来看看咱们姐妹骑马。”

    “三位公主第一次学骑马,心里可能存着些好奇,但不必有畏惧心理。马是咱们的好伙伴,而且,上驷院专为公主们精挑细选了性格温顺的小马驹,它们的父母辈也都是非常温和且通人性的名种马。公主们可以上前亲近一下,不必害怕,奴才等就在公主旁边。”

    于是六公主嘉安、七公主嘉宁、八公主嘉容三个还没有小马驹高的姑娘排着队往小马驹跟前走,一人选定了一匹小马。

    嘉宁站在一匹枣红色小马跟前。它鬃毛油亮顺滑,四蹄健壮有力,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嘉宁。看着是一匹健康活泼的小马驹。

    嘉宁踮起脚,抬手摸了摸小马驹的头部。它立刻挨着嘉宁的手,撒娇似的蹭了蹭。对六岁的嘉宁来说这可是个大块头,嘉宁险些被它蹭得摔个屁股墩儿。

    虽然它对自己的认知有些偏差,但果然和女官说的一样,是一匹亲人的小马驹。嘉宁爱不释手地抚摸着小马的脖子。

    女官不知何时站到了嘉宁旁边,用夸张的语气赞叹:“没错!就是如此,不愧是七公主,勇武不输巴图鲁!”

    好家伙,她什么都没做呢,一会儿是四公主说她刚烈(虽然有激将法的成分),一会儿是女官夸她勇武(虽然有唬小孩儿的嫌疑),这就是审美差异吗?

    待女官觉得三位公主都与各自的小马驹熟悉了,便正式开始讲解:“骑马讲究的是顺势而为,马跑起来是有规律的。骑在马上,跟着它的步伐,人的身子也应当上上下下……”

    嘉宁前世精通马术,女官讲的要点她都熟练得很。越是马跑起来的时候,人越不能坐实,应该微微站起,跟着马的节奏用力。

    讲完理论上的东西,女官便安排了其他人将几位公主抱到马上,把公主的脚塞进马镫。两人在旁护卫,一人拉着马在校场慢慢走,让公主们熟悉马背上的感觉。

    嘉宁一坐上马背,就迫不及待地想跑两圈,她让女官撒手,女官犹豫着不敢。

    嘉宁道:“你们站在两侧看着,有什么不对就赶紧过来。”见嘉宁坚持,女官只能放手。

    嘉宁膝盖用力,一颠一颠地驱使小马慢跑。她人矮力气小,就算技术娴熟也不敢托大。

    六公主和八公主还忐忑地坐在马背上,生怕女官撒手。见七公主已经撇开女官自己跑了,眼里满是羡慕。

    不远处,太后正坐在阴凉地里,五公主骑了一会儿马过来歇息,殷勤地给太后奉茶。太后爽朗笑道:“小五,快看你七妹妹。不愧是咱们家的孩子,刚上马背竟然就跑得像模像样了,科尔沁的小子们也鲜有学得这样快的。”

    想起自个儿刚刚说的“笨拙些也无妨”、“今日不行还有明日”,五公主内心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希望姐妹们个个优秀,老祖宗看着开心,另一方面,她又不乐意别人在老祖宗心里越过她,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一向有些微妙的比较心理的七妹妹。

    四公主年长五公主四岁,五公主又是个把情绪摆在脸上的人,四公主多少有些明白五公主的想法。

    上次五公主炫耀弯刀,自己刺了七公主一句,五公主已然似有维护之意。虽然她看见五公主瞪了七公主一眼,但那也是五公主把七公主当作自己人,怒其不争。先前她激七公主,七公主唯唯诺诺不出声,五公主多少也安慰了七公主一番。

    可见五公主对七公主虽有些说不出的敌意,但更多的是别扭的关心。

    盘算一番,四公主便明白了,日后再想借五公主打压七公主是行不通的。

    于是四公主也附和着太后的话:“七妹妹学得确实快,我虽偏爱五妹妹,实话却不得不说。”

    五公主嘴巴撅得能挂半壶油,半是玩笑半是恼:“好嘛,老祖宗和四姐姐都喜新厌旧,从前口口声声说最喜欢的是我,现在一看到七妹妹,眼里都没有我这个小五了!”

    太后将五公主搂到怀里道:“哪里就气着我的小五了?你们姐妹在一处玩耍是好事,拘在宁寿宫多闷,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对身体有益,心情也畅快。”

    五公主嘟囔道:“谁要和她一处玩耍。”

    太后笑道:“你这丫头就是嘴硬。不想和她玩耍你还会安排小宴和骑装这些琐事吗?老祖宗可知道,你和老祖宗一样,最不耐烦做那些事情了。”

    五公主在太后怀里扭来扭去,拒不承认自己确实愿意和七妹妹一起玩。

    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公主们在校场疯玩了一下午,等到云霞漫天时才各自回宫歇息。

    德妃守着点让红叶将嘉宁带到跟前问话。

    怎么说呢,看了一下午姐姐妹妹们欢快的笑脸以及太后慈祥的笑脸,再回来看德妃这张仿佛别人欠她多少银子的皮笑肉不笑的脸,确实让人挺不得劲儿的。

    “你主意大了,储秀宫那里我说了你也未必听。我只说一件事。上次听闻你和你五姐姐闹了些不愉快,我没有多说什么。今日便告诫你一番,长幼有序,万万不可以为你年纪小就胡闹。更何况你五姐姐得太后喜爱,不宜惹得太后厌你。”

    嘉宁看不惯德妃明明偏心眼儿却硬要包装得冠冕堂皇的虚伪样子。

    她露出一个纯真的笑容,回忆道:“上次额捏说儿臣主意大,还是嬷嬷被送出宫养老的时候。儿臣依稀记得,那时额捏说,让我当作没有您这个额捏。”

    见德妃一瞬间被挑起怒火,嘉宁又添了一把柴:“儿臣虽万万不敢作此想法,但更不敢忤逆额捏。儿臣知道,额捏心里看不上儿臣。所以,这次您是用五姐姐额捏的身份在和儿臣说话吗?怕儿臣以小欺大欺负了额捏的女儿?”

    在德妃心里,只有她看不上这个女儿,绝不能反过来。更别说,虽然她是五公主的生母,可太后压在上头,五公主任何事情都轮不到她操心。

    嘉宁这一番话说出来,简直字字都在往她心上扎刀子。

    德妃想立刻教训嘉宁,又不得不考虑到皇上因才处理完瓜尔佳氏的事,对七公主略有些关照,生生咽下了这口气。

    嘉宁万事不愁地回屋继续思那没思完的过去了。

    “主子!奴才听闻几位公主昨日在校场骑马,七公主也去了。”彩云知道什么话主子愿意听,因而上起了德妃的眼药,“七公主与主子不过亲近了两回,德妃主子就不愿七公主来咱们储秀宫了。”

    赫舍里氏丝毫不生气,反而笑道:“既然她不愿,那就择日不如撞日。”

    彩云听得云里雾里。

    “彩云,你知道姐姐最爱吃什么吗?”赫舍里氏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似在询问,又好似自言自语。

    仁孝皇后赫舍里氏在皇上心里的地位极重,小阿哥的事情又与从前有些牵扯。彩云不敢妄言,将头垂得低低的,如实答道:“奴才不知。奴才入宫时仁孝皇后已薨逝多年。”

    “是糖蒸酥酪呀。去膳房蒸上一碗,多放些糖,我送给皇上。”赫舍里氏翘起护甲抚着一只小小的崭新的虎头鞋,“想必皇上还记得这碗糖蒸酥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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