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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战争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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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特·桑德兰式海上侦察飞船,正是这个大国在上一场战争中所制造过的最大的飞船,亦是整个普路维阵营中拥有最强性能的飞行载具。

    ‘‘好一架‘飞行箭猪’!保存得还挺好么,’’瓦乐堂夫人两手叉腰,饶有兴味地打量着飞机上纵横交错的裂纹,‘‘估计准是上世纪30年代哪支不长眼的探险队留下的,要不就是为了战时的反潜巡逻任务······’’

    ‘‘‘飞行箭猪’?’’方米雅对她这别致的称呼感到好奇。

    ‘‘只是我们普路维尼亚人的说法,’’瓦乐堂耸耸肩道,‘‘这个庞然大物过去总是能对敌人的潜艇和飞机造成很大的威胁,东瑙的海上力量在这方面望尘莫及。当然了,那是战争初期时候的事了。’’

    ‘‘是的,我们终归还是挺过了所有的难关,’’童炳临不无深意地斜瞄一眼,语气肃然,‘‘尽管曾经的自由世界险些夺走了我们的‘自由’,但这笔债无论何时都可以讨回来的。现在,只有这些兵器才会记得它们当初的不可一世。’’

    他回头端详着机舱里的景象,那里尘埃斑驳的舱门早已坍倒一角,冷雾缭绕的黑暗深处似乎另外有些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令他感到了那么一丝儿不安。他把消音枪抓在手里,满心戒备地往门前走去。那面色彩鲜艳的a型机徽在他的眼里清晰异常。

    正是这些带着靶心一样标记的飞机,闯入他们过往的世界,风卷残云一般杀戮他们。在当初那个以神圣普路维尼亚帝国为首的‘‘自由世界’’与东瑙所主导的‘‘东方帝国’’之间,怀兹特龙帝国是为普路维阵营的新秩序构筑罗马大道的急先锋,对于东方的掠夺也更为残酷、更为激烈。

    早在150多年前,怀兹特龙帝国从东瑙诸侯国的治下夺走超过1092平方公里的土地,直到上一场战争时还在继续增加。共同的种族理念,使得遥远西方的各国君王曾一度联手成行,在大战的边缘放弃了彼此分赃不均的成见,联合瓜分远在东方的沃土。文明世界最黑暗的时刻,就从这里开始······

    童炳临的手已经搭住了机舱的大门。在这个竖椭圆形横断面的巨大机体内,就是一处带有两层甲板的金属空间,倾斜的地板一直延伸向高高翘在半空的机头内部,飞机的驾驶舱与工作间就在前方。

    ‘‘你打算拿这堆废铁怎样啊?’’扶腰而立的瓦乐堂夫人斜睨着他的一举一动,发问道。

    ‘‘只要是能帮助我们摆脱这个地方的东西,哪怕是某些不速之客的‘遗物’也行······’’此时的童炳临扶着缓缓开阖的舱门,沉声紧盯着黑暗深处的机舱,‘‘要一起来吗?’’

    ‘‘走进一堆快要沉没到冰层底下的铁皮里头?不了,谢谢,’’瓦乐堂夫人低头观望着飞机下方布满了裂隙的冰窟窿,漫不经心地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兜,‘‘我可不想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线索而惹来某些不合时宜的麻烦。’’

    ‘‘我和你一起进去吧。’’方米雅主动建议道。

    ‘‘呣,我可不敢保证那里边的东西不会吓到你,如果你从没见过这种‘战时遗迹’里的东西的话,’’童炳临不以为然地打开了手电筒,慢慢地往舱门内照了进去,‘‘血、烈火与钢铁,这永远都是一个循环反复的死结······’’

    在女士们惴惴不安的注视下,此时的他一步步地迈进了舱门。深不见底的舱室底端,冰冷而阴暗的全金属舱壁上泛动着飞行指示灯的隐隐红光,那些早已熄灭的灯珠此刻只是一面面殷红、诡秘的反光,映出了通往空勤组隔舱的巨大走廊。

    童炳临谨慎地跨上廊道时,刚一抬头便看见了横亘在舱区入口的一大排钢制悬梯,它正好连接着这条走廊与顶舱甲板之间的爬梯口,那里似乎是一处卧铺密闭的休息室。

    他一面走近悬梯一面环顾两旁,‘‘桑德兰’’飞船上专用的厨房与洗手间就坐落在通道两侧,里边一地倾倒的桌椅与锈迹斑斑的厨具还散落着,仍不难想象出这架大型机当时坠毁之余的景象。与之相临的就是一间墙倒门倾的大型舱室,那里显然正是飞机上的军官餐厅,一张张布满了青苔与锈斑的长条桌上甚至还摆放着早已腐烂的食物,舷窗环列的舱壁尽头就是一面歪挂的深蓝旗帜――靶心般的三色徽与橄榄枝之间的交错,在醒目的蓝底布料上形成了怀兹特龙帝国最高权力的象征,靶心的正中央就是一头引颈抖鬃、口衔权杖的狮子,它意味着王权的至高无上与绝对的控制。尽管······这一切早已成为历史,就像眼前的这架飞机一样。

    高举手电的童炳临走在廊道上一排排倾塌的壁凳间,默然无语。前方隐隐镂空的甲板之下,似乎能够看清飞船的底舱了。映满了红光的里舱甬道间,遗弃多时的日用品与战时给养堵满了船舱,一箱接一箱插着撬棍的板条箱横亘在他的脚下,有的货箱已经被人撬开,箱子里不是受潮已久的罐头食品就是生锈的铁柄冲锋枪,箱上全都标识着帝国的靶心徽记与各式危险品的图标。

    ‘‘所以,这也是这帮家伙的每日任务之一么?’’他暗自惊叹道,‘‘他们到底要到这座岛上来调查什么呢?’’

    经过一处下楼的台阶时,此时的童炳临稍微地感觉到了来自地板以下的震-颤-――那是飞机下方的冰层破裂的声音。所幸,身后的两位女士还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果然待在原地才更明智么,伙计们?’’他不自觉地在破碎的舷窗边回身道,从这里依然还能看见那两人焦灼的神色,‘‘也许这堆废铁并不像它看上去的那样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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