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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血染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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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瓦乐堂回过身与他愤然相对,金手镯紧箍的铁拳紧握着,真想一拳朝这个自大狂的脸上打去。此时,近处的‘‘黑潮’’傀儡兵己经打开了工具房的大门,扶着枪套退到了一边,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从他们的枪口前踱到了军火杂陈的里屋,紧靠着屋墙站着。

    白明建不紧不慢地在门旁站定,他的副手齐长官也在这里等候着他们。

    ‘‘很多时候,我觉得你被惯坏了。你以为现在还是你在普路维尼亚身居高位的那时候吗?’’白明建故意讥嘲她说,‘‘在经过了所有的这些暴风雨之后,就算你重新加入我们又能怎么样?告诉我,船长阁下,这对你而言都有什么区别?’’

    ‘‘你到底······想说什么?’’倚墙而立的瓦乐堂一字一句道。

    白明建转而面向一旁的‘‘黑潮’’傀儡兵,觑了一眼手下腰间的匕首,阴险地说道:‘‘阿兵哥,用你的刀给这位粗暴的夫人换上一张新面孔吧,在她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和地位之前。’’

    那傀儡兵面带狞笑地点了点头,慢慢地将突击枪挎到了背上,一面逼近瓦乐堂船长一面掏刀在手,开始跃跃欲试地在她的面前挑动着那明晃晃的锐器,就像一只随时都会跳起来的饿狼。‘‘你要做什么?’’瓦乐堂船长两手紧贴着墙缘,己是退无可退。

    ‘‘我只是想要见识一下你所憧憬的那个文明世界现在该会怎样拯救你?’’白明建微笑着扶腰趋前,似乎对船长的这副反应期待己久了,‘‘或许是你那公主阁下有同情心,但我可没有。我们总归是要按规矩办事的,更何况是在你杀了我的人之后。’’

    看着近在眼前的匕首在自己跟前泛起的森然寒光,瓦乐堂倏忽感到自己现在招惹来的这个家伙戏谑地用刀尖挑弄了一下她头顶的船长帽,接着就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内心压抑己久的本能令瓦乐堂按捺不住地上前拽过了对方那持刀的手,那匪徒耀武扬威地挥舞着刀柄,一下狠敲在了船长的手腕口,再借机给了她当胸一拳。瓦乐堂船长直往后倒退着撞在了门板上,眼见那得意忘形的傀儡兵又提刀逼近,她便猛地将门往前一踹,正好是在门板狠撞了一下那人面门的时候,抓起门边的椅子就狠命地顶了过去。那傀儡兵猝不及防,被一直猛顶到了墙壁上,刹时,他那举刀的手就无力地垂落了。再往下看时,四根墙边钉靶的耙齿意外地穿透了他的胸膛,这个看似嗜血的暴徒才挣扎了几下就再也挺立不起来了,直到咽气的前一刻都还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打败的。

    高举的椅子从瓦乐堂船长的手中颓然落地,此刻的她面容失神地坐倒在地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又无可避免地染上了鲜血。白明建却环抱着胳膊在一旁纵声大笑。

    ‘‘干得不坏!哈,你没费多大的力气就结果了他!’’他像是早有预料般地扶了扶军帽,‘‘就和我说过的一样,你看见了吗?你和我们本质上并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的双手都曾沾满了鲜血,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仁慈就能够改变的。现在,你应该知道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了吧?’’

    瓦乐堂船长慢慢地别过脸去,面无血色地:‘‘你是恶魔一样的人,我绝对不会替你们工作的······’’但她说话的声调都变了。他们的这一招,无疑是正中了她的要害,她也没有什么可掩饰的了。

    就在白明建得意地欣赏着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之时,那件挂在他腰带上的对讲机忽然响了。他在两人讳莫如深的对视中接起了呼机,俯首倾听着另一边来自营地之外的汇报。看得出来,此刻他脸上的神情与对方的话语是同步的。

    ‘‘当然了,这样的处境对我们而言再好不过了,’’白明建微笑地对着对讲机道,‘‘干得不错,我会注意那家伙的。’’

    瓦乐堂船长的眼睛不经意地往门口一闪,仿佛外面的丛林里还有那么一点使她感到犹若芒刺在背的东西。

    少顷,白明建背手将对讲机收回了腰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道:‘‘看起来你那个惹人注目的小家伙在岛屿的另一边已经找到了我们的新盟友的藏身之所了,只是通过足够的遗迹和原住民留下的线索。你若早点与我们合作的话,或许就能救她的命了。’’

    见船长仍是一副默然不予理会的态度,他又拿着自己得到的另一件战利品――一枚铜莲人面的彩塑图腾来到船长的面前,蹲下身来直盯着她的眼睛,追问:‘‘我们该怎样使用这些线索,嗯?那个女孩一定告诉过你它们的来历吧,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瓦乐堂船长侧首凝望着身下血迹斑斑的地面,终归是什么也没有说,大概也能猜到敌人向自己展示的这个小物件与童长官他们所研究的那种袖珍神像之间的联系。显而易见的,那里还有不止一件这样的古代遗留物散布在这座岛上,而眼前的这些强盗也已经将这些上古遗迹的调查纳为了计划的一部分。

    ‘‘你不肯为了我们的胜利而交待一切?那就为你朋友们的死而开口吧,’’白明建沉声道,‘‘即便是抓住了那个女孩,她也能带我们找到这些线索的来龙去脉。相信我,等你看到那样一个热爱生命的年轻人扭曲的神情时,你就会后悔自己当初所做的决定的。’’

    说到这里,他并没有再继续下去,只是看似休战地往门旁退了一步,轻捋着帽檐向船长稍作致意,便在剩下的那名手下跟随间步出了工具房,留下瓦乐堂船长独自与那具尸体置身于黑暗中,与外面的暗夜幽然隔绝。

    看着墙壁上那张早已毫无生气的面孔,瓦乐堂船长深深地陷入了新的迷惑当中。这样的画面曾在她的那充满创伤的记忆当中出现过无数回,只不过不是在这座世人不可知的孤岛上,而是来自于一些别的坏事当中。过去曾丧生于她手下的人,从来都不只是像刚才这样的邪恶暴徒而己,只因她曾深信自己在上一场战争中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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