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悠悠,你到底怎么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焦虑,皱着眉头问道。
我根本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只好装作没有听见,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
“下来吧”老金费力地把木板铺好,朝我招了招手。
我点点头,抓起轮椅的把手,小心翼翼地把安晨逸推了下去。
“这家伙已经睡着啦”老金低头看了看安晨逸,一脸的惊讶。
我把食指放在嘴边,示意他别说话,自己则继续推着安晨逸前行。
纪月及时帮我打开了大门,我冲她笑了笑,也没说话,直接把安晨逸推进了他的房间里。
“悠悠她怎么了”虽然老金刻意压低了说话声,可还是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可能是太累了吧”纪月果然很够义气地轻描淡写地略了过去。
我深吸一口气,略显笨拙地把安晨拉回到床上躺好,悄悄地出去了。
“悠悠,你先睡吧,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处理”见我心思恍惚的样子,纪月似乎有些后悔。
我笑了笑,也没有推辞,转身上了楼。
虽然不想看到宁仲言,可是转身抬头之间,他的身影总会不经意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干脆连澡也不洗了,直接睡在了床上。
虽然身体已经极度疲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怎么也睡不着。
仔细算一算,我和宁仲言在一起度过了整整半年多的时间,虽说不上不可或缺,可是差不多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其实解除冥约,对我和他来说,应该都是最佳的选择,可为什么,我就是这么犹豫不决呢
想不明白,我也不想再去深究,暂时,就这样吧
拿定了主意,我突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于是安心地进入到梦乡之中。
“悠悠,悠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响起纪月略显急迫的呼喊声。
我浑身一个激灵,立马睁开眼睛坐了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纪月吓了一跳,赶紧伸手轻抚我的后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本来想让你睡个懒觉,可谁知道刘律师打了个电话来,让我现在就到圣琪公司去签署协议这些条款我也不懂,老金说他陪我一块去,所以就只能拜托你照顾安晨逸了”
“哦,原来是这样”我松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挂钟,指针刚好指到十点的位置。
“那他吃早餐了吗”我打着呵欠,掀开了被子,一边问着,一边很麻利地把被子叠好。
“老金已经把粥给他熬好了,正晾在餐桌上呢”
“行,你们走吧”我给自己洗了个冷水脸,又抬头看了看镜子,不觉愣了愣。
镜子里的女人,面色显得十分憔悴,眼圈有些发青,怎么看怎么不像才二十出头的女孩子。
妈的,才忙了几天,居然混成这副样子,再这么下去,非得未老先衰不可
我用力摇了摇头,努力抛除了其他的杂念。
纪月说得没错,我是该正正经经地谈一场恋爱,不管是跟谁,首先还是得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这是撩汉的基本条件。
这么想着,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随后摊开双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脸颊。
加油吧,梁悠悠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我顿时振作了起来,雄纠纠地走出了卫生间。
“梁悠悠,你”宁仲言似乎默默地注视了我很久,终于逮到时机,开口说话。
“宁仲言,有什么话晚点儿再说吧”我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要赶着去给安晨逸喂饭了”说完,便埋着头,急匆匆地走下了楼。
纪月已经准备好了外出的行头,她眼神颇为忧虑地望着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咧开嘴角,露出极为灿烂的笑容。
“放心吧,我没事了”我笑着拍拍纪月的肩膀,“厨房里什么都有,你们也不用着急回来”说着,我冲她眨了眨眼睛,“可以去看场电影,来个浪漫二人餐什么的”
“悠悠”纪月嗔怪似地瞪了我一眼,似乎松了一口气,“行啦,现在我就能放心走了”
“去吧,玩得愉快”说着,我朝她挥了挥手。
纪月笑了笑,拿起挎包,转身离开了。
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了,偌大的别墅重新陷入宁静之中。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来到餐桌前,见白粥已经放得温热,于是端起粥碗,走进了安晨逸的房间。
没想到安晨逸已经坐了起来,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脸庞明显消瘦了一些,脸色比衬衣还要白。
“你又乱动了”我皱起了眉头。
安晨逸轻轻摇了摇头:“是老金帮我换的”说着,还顺手指了指地上的脏衣服。
我低头看了看,见昨天的那件白衫上已是血迹斑斑,这才反应过来,昨晚回来之后居然忘了给他换衣服
我心里顿时有些忐忑,他这么有洁癖的人,穿着一身血的脏衣服睡了整晚,对于我这个助理来说,显然是很失职的
“对不起”我语带歉意地埋下头,“昨,昨天晚上忘了给你换衣服”
“没事”安晨逸轻声说道,“我饿了,喂我吃东西吧”
我愣了愣,赶紧点了点头,舀起一勺粥,递到了安晨逸的嘴边。
安晨逸咽下一口粥,突然皱起了眉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
“怎么了”我放下勺子,赶紧问道。
安晨逸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很艰难地说道:“吞咽的时候喉咙有些疼没关系,你继续喂吧”
听到这话,我舀起一勺粥,仔细看了看,语带不满地说道:“这个老金,粥也不会熬一点儿,这米粒还是一颗一颗的,没有完全变软,当然会觉得不舒服”说着,我便起身站了起来,“你等我十分钟”说完,端着碗急匆匆地离开了。
老金的厨房里各种设备都很齐全,我很快找到了搅拌机,把白粥全部搅成了米浆,这才重新喂给了安晨逸。
果然,这次他没有再出现难受的表情,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动作麻利地把这碗米浆全部塞进他的肚子里。
“谢谢你,梁悠悠”安晨逸喃喃地说着,语气竟然十分的轻柔。
“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我耸了耸肩膀,笑说回答,“现在呢,就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免得到时候许一帆找我兴师问罪”
话音刚落,安晨逸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淡淡地瞟了一眼,却没有搭理。
我快速地瞄了一眼,见上面写着“朗小姐”三个字,于是悄悄伸了伸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