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驰怔住了。其实他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并没有指望着程衍能够答应。
“应该咬不开，但是如果你想的话。”程衍的声音低沉极了，但他似乎并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依旧那副懒懒散散的语气。
季驰难得地兴奋起来，他在程衍看不见的视线里垂着眉眼，用拇指轻轻地抚摸了一下程衍的腺体，依旧含着些征求地问：“……真的可以吗？”
程衍似乎在笑。而后他抬起手握住了季驰放在他腺体上的手指。
“亲爱的，你是不是在吃醋啊？”
季驰不语，大概是默认的意思。
程衍微微偏过头来看季驰：“我高兴还来不及。”顿了顿，又笑道，“没关系，我喜欢你，也喜欢你的味道，我当然愿意自己身上带着你的味道。”
“但是会很疼的。”季驰摩挲了几下程衍的手指，说，“我觉得我咬不开。”
程衍回过身来，又抱住季驰：“亲爱的，你真的想标记我？”
季驰看着程衍的眼睛，由于没有毛巾的遮盖，程衍的头发又都垂了下来，遮住了眉毛，蓬蓬松松地垂在两边。
从这个角度看，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程衍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嗯，”季驰点头，“我想，想你以后出门的时候身上都带着我的味道。”
——果然在吃醋。
程衍轻声笑道：“那你释放一点儿信息素给我，好吗？”
季驰似乎意识到程衍要做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可以，但是……”
程衍抬起手，使劲儿揉乱了季驰的头发，打断了季驰的话：“放心，你永远可以相信我。”
大概几秒钟，季驰的信息素渐渐地溢了出来，缓缓充溢在了两人周遭的空气里。程衍深深呼了口气，随即放松了下来，几乎一瞬间，程衍的信息素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散了出来，似乎在激烈地回应着季驰的信息素。
浓烈又干燥的草木味和清新又湿润的柑橘香在几秒钟之内就几乎完全交织在一起。房间没有通风，两种味道混杂着糅合，在安抚和欲望之间摇摆不定。
季驰的后颈微微胀痛，现在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还没有强烈到抗衡抑制剂的程度，但他仍感觉到体内的抑制剂正在努力对抗着空气中的信息素。
程衍就在这样的暧昧空气里，紧紧地搂住了季驰的腰，然后抬头吻上了季驰的唇。季驰信息素的味道似乎比刚才更甜了。
程衍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体内原始的欲望，他后颈的腺体猛烈地鼓胀起来，甚至胀得他连血管都有些疼痛。
“宝贝儿，”话一出口，是程衍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沙哑，“你确定要吗？”
季驰被程衍吻得有点儿懵，但他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而后，他看着程衍微微转过了身。
面前的alpha肩膀宽阔，肩颈呈现出一条极其好看且有力的线条，他的腺体泛着淡淡的红，似乎有什么要涌出来。
季驰低下头，在程衍胀得发红的腺体上轻轻地烙下了一个吻。
而后，程衍感觉到季驰的牙齿碰到了自己的皮肤，紧接着就是一阵钝痛。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痛觉被大幅度减弱，他还是痛得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他不知道在alpha标记omega的时候，对方是否也是同他此时此刻一样相同的感受——强烈又持续性的疼痛，丝毫没有快感。程衍刚刚被激起的情欲完全被疼痛感所覆盖了。
腺体被持续地侵犯，让程衍属于alpha的本能逐渐被勾起，身体似乎叫嚣着强烈的欲望，让他想要抱住身后的omega，然后操他，让他臣服。
程衍克制着本能，胳膊上的青筋爆起，拳头紧握。季驰似乎在又一次发力地咬他。
但完全没有信息素注入或交汇的感觉。
只是单纯的疼痛。
程衍几乎压抑了所有的本能，才控制住自己一直没有动弹。
直到季驰的温度渐渐地离开了他的身体。
程衍转过身，季驰怔怔地看着他。他第一次见到季驰这样的表情，无助又绝望。
“衍哥，对不起。”
程衍深深呼了一口气，他浅笑着摇摇头，而后伸手摸了摸后颈，似乎有血液流出，随之而来的是又一阵持续性的疼痛。
“我去拿药箱。”
季驰转身要走。
程衍一把拉住了季驰的手腕，拽进怀里。他用拇指轻轻地抚摸季驰的脸侧，那里没有眼泪，但他总觉得季驰在哭。
“说什么对不起，”程衍搂紧了季驰，他抬头看着季驰的眼睛，温声道，“我知道会这样的。”
季驰愣了一下。
程衍低笑：“其实就算omega能咬破alpha的腺体也没有办法注入信息素的，你大概也没有仔细上过alpha的生理课，omega的生理课也没有讲过这种事情。”
季驰怔愣着点头。他的世界里，程衍的声音变得不那么真切，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消耗了他绝大多数的精力和体力，他只能被动地接受程衍的话，看着程衍的上下唇一张一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空气中的信息素还未完全消散，亦或是alpha与omega之间的相互吸引，他看着程衍近在咫尺的脸，有那么一瞬间，他发疯似地想要亲吻程衍。
程衍看着神情征愣的季驰，觉得这样的他很可爱，他下意识地揉了揉季驰的头发，随即开口继续道：“但是即使我知道是这样，我依然愿意让你这么做，就当成你已经作为一个alpha标记过我了，好吗？”
程衍的声音低沉温柔，季驰终于回过了神来，他知道刚才他咬破程衍腺体的那绵长的几分钟里，程衍大概已经压抑住了全部的alpha的本能来迎合自己。
即使他无法做到真的如同一个真正的alpha一样标记对方，但他觉得，自己至少被对方如同一个alpha一样等同地对待。
季驰低下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程衍的眼睛，程衍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而后又在季驰的唇离开时睁开眼睛。大概是因为近视，他觉得程衍的眼神有些迷离，性感极了。
“衍哥，”季驰说，“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