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王德发和钱夫人进了厢房。
钱夫人走到封霆云身前，屈膝道：“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
封霆云见是钱夫人，脸色多了一丝柔和，“王德发说你这儿多了歌姬，我让他去带人，不想你却来了，怎么？难道那歌姬是你不成？”
钱夫人掩嘴笑：“奴婢可没那等歌喉，若是有，当年出宫后也不必流离失所，还要太子殿下施以援手。”
“往事不必多说。”封霆云唇角轻扯，“我不过是顺水为之。”
钱夫人笑而不语。
“那歌姬在何处？你尽管叫进来，不用特意来为她打前阵。”
封霆云脸色疲倦地说道。
“被太子殿下看出来了？”钱夫人含笑，“奴婢只是想请太子殿下，看在是新人的份上多多担待。”
封霆云嗯了一记，“这个面子，自然要给的。”
钱夫人得了话，她看向王德发，“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王德发送钱夫人出了厢房，看了一眼候在门外的歌姬。
他对她点头。
那歌姬一身纱衣，脸上蒙着一层面纱，沉默地随着王德发进了厢房。
王德发站到封霆云面前，拱手道：“太子殿下，歌姬来了。”
封霆云闻言也不睁开眼，嗯了一记，“唱几句来听听。”
王德发转头道：“还不快唱？”
两人对视了一眼。
歌姬点点头，就轻轻地唱了起来：“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封霆云眉头一皱，蓦地睁开眼。
那歌姬继续在唱：“你去看一看，你去想一想……”
他脑袋隐隐开始作痛。
“……月亮代表我的心。”
封霆云扶额皱眉
王德发和歌姬同时注意到，两人仓促地交换了个眼神。
歌姬，也就是楚瑶朝着他走前几步。
他对这个歌有反应！
楚瑶心底早已熄灭的期待，又小小的亮了起来。
“轻轻地一个吻，教我思念到如今……”
封霆云眉头皱得更紧，脑袋里好似有人正随着歌姬古怪的曲子，一锤子一锤子地敲打着。
脑袋嗡嗡作响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够了！！”
封霆云突然睁眼，他愠怒地喝道：“闭嘴，给我滚！！”
楚瑶的歌声一顿。
“滚！”
封霆云面目狰狞地吼道。
“楚……出去吧！”王德发走到楚瑶身侧，“太子殿下请息怒，老奴这就领她出去！”
楚瑶默默地垂眼。
狗男人，失忆后脾气可真爆！
封霆云死死地盯着那歌姬的背影。
脑袋嗡嗡，好似有一抹与歌姬相似的身影在晃荡着。
他心里涌起了无比的暴躁。
那个身影，阴魂不散地徘徊在他的梦中，他的记忆中。
厢房门口。
王德发小声地说道：“这法子行不通啊！”
楚瑶苦笑了一记。
“要不，再想想别的法子？”
王德发同情地看着楚瑶。
楚瑶点头，“我下去准备一下，你帮我在请柬这个事情上敲敲边鼓？只要他明天能到场就行。”
王德发拱手：“老奴尽力而为。”
楚瑶感激地笑了笑，转身下楼。
假扮歌姬，失败！
迷倒封霆云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计划b，既然正道走不通，歪门邪道要是能行。
她也不是很反对的。
而且，王德发也说了，封霆云在东宫养伤养得快闷死了，所以才会到醉鸿楼来。
预计是要晚上才会回东宫去，
所以，她现在有大半天的时间。
不管怎么说，和封霆云有关的两个任务，总要有一个成功才行。
楚瑶眼珠子一转，匆匆下楼。
－
王德发回到了厢房。
“那歌姬送下去了？”封霆云问道。
“是！老奴送下去了。”
“钱夫人若是问起，你就说那歌姬不错。”封霆云吩咐道。
王德发闻言一愣。
“这……太子殿下方才不是……”很生气吗？
封霆云闻言淡淡地看了王德发一眼。
“那歌姬怪腔怪调唱得本太子头疼，但……”
他回忆起那抹蒙面的倩影，心里有些不得劲。
“保不准有旁的人欢喜得很，有这样一个歌姬在，对醉鸿楼的生意提升应有帮助。”
“原来如此，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啊！”王德发称赞道。
封霆云嘴边勾起一抹受用的笑容，垂眼继续看账本。
“太子殿下，老奴方才出去，听闻楼里酒客在说一项趣事。”
“哦？何等趣事？”他头也不抬，随口问道。
王德发轻轻地说道：“老奴不敢讲？”
封霆云挑眉，抬头，“为何？”
“那趣事，与先前楚姑娘来访，有些关系。”王德发认真地说道。
封霆云脸色一沉，正要让王德发不必再说，忽然瞥见他腰带侧面露出一抹红色的尖角。
那是楚瑶送来的请柬。
“你说吧！是什么趣事。”
王德发拱手答道：“是！老奴听说明日那青石街要开出一件火锅店，那火锅是个新词，其实”
“其实那就是古董羹。”
封霆云顺口说了出来，随即一愣。
他怎么会知道？
“太子殿下英明！那的确就是古董羹！”
王德发笑着说道，“这本也不算什么趣事，但有趣在那店铺与旁人不同，用了琉璃当作门窗，里头的桌子还中间挖了个洞，教人看得极为好奇。”
封霆云沉默不语。
楚瑶那个女人弄出这种噱头来，恐怕也就如此而已。
王德发细细地观察封霆云的神色，“老奴还听说，那店铺明儿开业后，还会弄个什么试吃的事来，听得老奴好奇心起……”
封霆云抬眼，研判地盯着王德发。
王德发心中一颤。
“王德发，你可不是会帮着别人说话的。”
“太子殿下恕罪。”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封霆云问道。
王德发闻言，猛地跪了下来，胆战心惊地说道：“回太子殿下话，老奴并未收楚姑娘好处，只是……”
“只是什么？”封霆云盯着王德发，眼神冷厉如刀。
王德发露出心痛之色，“老奴只想太子殿下早些恢复。”
“恢复？恢复记忆？”封霆云问道。
“太子殿下恕罪！”王德发五体投地，颤巍巍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