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不是什么机密，但却能从细节处见人品。
谢景川好，物以类聚，身边的朋友也不错。
“霍先生客气，都是应该的。”
佣人送上碗筷，沈北辰不客气地坐下来。
霍君拆开密封条，从里面拿出化验报告，沈梓华立刻靠了过去。
沈音手上还握着筷子，眼神却已经完全落在二位身上。
霍君和沈梓华一项项看过检查结果，神色不约而同凝重起来。
“妈妈，没关系，有什么你们直说。”沈音道。
霍君呼出口气：“结果比我们的预期要差。虽然没有扩散，但也没有清除。”
沈音的心重重沉下。
沈北辰面前的早餐也瞬间不香了。
谢景川环视众人，不所谓地笑笑：“不用这样，没有扩散也是好消息，而且回来之后，我感觉好很多了，自然，之后心情好身体也会跟着好起来的。大不了以后少动，不就行了吗？”
当然不行！
人生漫漫，他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一起做，还有很多愿望没有一起实现……
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难道要永远困于轮椅之上，方寸之间吗？
沈音攥着筷子的手，指骨泛白：“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现在不过才试了两种解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她求助地看向二位：“妈妈，霍先……爸爸！你们说是不是？”
霍君和沈梓华对视一眼，怅然地叹了口气。
沈梓华握住沈音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霍君道：“事到如今，我们也不瞒你们了。其实早在你们还没回来的时候，司研就已经把景川所中的毒和血液样本发给我们了。否则你们才回来两天，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有解药尝试？
“之所以这两种解药的效果远低于预期，是因为里面缺少了两味非常罕见的药材。虽然我们用了别的同类型药材替代，但事实证明，效果实在是差太多了。有一定效果，但只能抑制，无法痊愈。如果长期服用的话，可能还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毕竟这是全新研发的新药，而且只针对谢景川身上的毒，临床活体实验的样本只有他自己。
沈北辰皱眉：“那根据你们的经验，这个药可能对谢景川身体造成什么样的损伤？”
他想说，如果不是太严重的话，那也可以搏一搏。
霍君看懂他的眼神，无奈道：“轻则失眠脱发，暴躁易怒。严重的话可能会影响肠胃，甚至造成自身免疫力低下，最后身体会越来越差，直到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毒性。”
“那不是温水煮青蛙，横竖一个死？”沈北辰到不动声色的问道，他嘴巴向来毒。
闻言，谢景川淡声开口：“沈夫人，霍先生，那两味药是不是没有？没关系，你们不必为难，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能承受。”
沈音紧张地看向二位。
她也想问这个问题，但原本她是想等谢景川上楼之后，再单独问二位。
“不是没有，是现在没有了。”霍君面不改色道。
沈音和谢景川不解。
沈梓华解释道：“这两种药材非常罕见，稀少，比千年人参更珍贵，比千山雪莲还娇弱。它们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不但需要绝对的幽静，还一个生长在极寒地带，一个生长在极热地带。我们都没见过实物，只在药典记录中见过。”
沈音的目光从惊诧到黯然：“连你们都没见过，这样的药，真的存在吗？”
“当然。”霍君点头：“这其中一种，几十年前，在我们国家自己的疆域上，就有人遇到过。但那药材需要用特殊的东西承载，否则半小时后就会枯萎死去，丧失药效。”
“至于另外一种，古之后就再没有人记录过了。”沈梓华说着，拿出手机中电子档的药典给沈音看：“这是这两种药材的介绍。”
沈音看着右上角的分类科目中写着“已灭绝”三个字。
她瞳孔狠狠地缩了缩：“既然有人见过，那就一定是真实存在的。只要我们按照它们适应的生存环境去找，就一定能找到。”
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天涯还是海角，只要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都绝不会放弃！
“妈妈，根据你们的了解，这两种药在什么地方出现过？有没有哪个地方是现世次数相对多的？我亲自带人去找，先从这些地方开始找，这样找到的几率应该会更高一些。”
沈音说得条理清晰，声音却控制不住地带着颤音，透出压抑的急切。
沈梓华摇头，握住她的手，温声安抚：“你别着急，这件事急不得。就算真的找到，我们还需要专业的承载设备，确保它们的药效不能有丁点的损伤，只能安排专业的团队去。”
沈音目光黯淡一瞬，蓦地反握住沈梓华的手：“那就麻烦你们尽快安排，如果是医疗团队的话，你们的实验室，大伯的医院……如果人手不够，我们再跟蕊将军申请一下，能不能请到国家帮忙……”
为了景川，求人也好，花钱也好，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找到那两味药！
哪怕是再渺茫的希望，她也会用尽全力抓住。
她红着眼，一种种分析着所有的可能和安排，尽可能把所有问题都考虑到。
沈梓华看着她的样子，心疼地皱眉，打断道：“你别着急，我们一定会帮你想到办法替景川解毒。就算为了你，我们也不会让他有事的。”
谢景川起身，站到沈音身边，轻轻按住她的肩：“放心，有他们在，我不会有事的。你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无药可救。”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沈音急忙要解释。
谢景川按住她的唇：“我知道。所以，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
“眼下，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霍君突然开口。
沈梓华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沈音瞥见两人的神情，就知道这办法两人肯定是商量过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提。
她焦急道：“都这个时候了，就告诉我吧，不管什么办法，我们都愿意试一试。”
沈梓华皱眉，叹了口气，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