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别说B9级的文明，哪怕是一个D级的文明，也有能力用一个运算能力远超碳基生命体的核心智能计算机辅佐整个社会运转，辅佐策略计算，基本上不会出现太过夸张的错误。
地星时期的那些阴谋诡计，到了星际时代已经没什么作用了。
但是，再如何强大的运算，也必然建立在足够完善的信息上。
没有信息，任凭你算尽一切，也难以得到正确的答案。
此刻的马尔就是面临着这种情况。
他认为自己投降实力弱小的海贼联盟，依靠着自己的原能实力就足以获得足够的自主性，甚至当自己保存的战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名义上是投降，可实际上，区区一个海贼联盟根本没有控制住他们的实力。
这样的话，他不仅有着很大的自由度，更是有着极高的操作程度。
所以马尔根本没有将这视为战败。
即便是刚才的下跪，也同样如此。
仅仅是在计谋的最后一部分，当其余的势力陆陆续续撤退的时候，主动权依然掌握在他们的手中，而他依然是战胜者，甚至还有机会获得海贼联盟那种连他们这些B9级文明都会为之眼红的可怕的跃迁能力。
按照计算，本应该是如此。
出现偏差的概率，小到根本不可能发生。
可是它依然发生了。
马尔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海贼联盟的背后，竟然存在着如此强大的强者！
是，纯粹的原能控制绝对无法永远保持下去，这是宇宙中的公认定理之一。
但保持一段时间时间还是没有问题的。
对面只需要控制他们全体投降的埃斯人一段时间，就足够让他们消化掉他们投降的一切，等于说，原本应该是一条有利于埃斯，甚至是让埃斯大获全胜的道路选择，最终却导致埃斯人亲手创造出了一个可怕的强敌！
一旦对方消化了他所拥有的一切，就可以利用那种可怕的无痕跃迁技术，对其余正在撤离的B9级文明的残余部队进行袭击，然后滚雪球一般的不断强大，最终甚至有可能性成为整个穆德体系的敌人！
而这一切的启示，最初的雪球，就是他亲手塑造的。
“输了......”马尔低声说道。
在最初的震撼之后，他的情绪已经很难再有波动了。
甚至都不准备再询问些什么。
因为他知道，自己很快就将失去自我的意识。
任何的话语，都将毫无意义。
“你们的确输了，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接受现实。”沈世微眯着眼睛，却并没有急着控制对方，只是看似随意的问起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所以，说说吧，你们为什么会撤退？穆德体系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马尔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的看着他。
虽然没有任何的意识传递而来，但是，他的态度却已经从目光之中流露。
意思很明显。
作为埃斯文明的皇帝之一，他可以输，但是却不会认输。
所以，即便毫无意义，但如果想要知道什么，那就应该让沈世自己来查。
沈世摇摇头。
下一刻，磅礴的原能席卷而来，毫不客气的深入马尔的灵魂之中，而马尔在保留着意识的最后一刻，猛地颤栗起来。
“这根本不是原能！”
他最后的声音还没有发出，意识就已经被扭曲了，转而变得无比的温顺。
但沈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接下来他必须要不断的加固，不断的监督，才能确定马尔没有挣脱控制。
这实际上就是沈世一开始不愿意动手的原因，经过了青铜祭坛的某种改造之后，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原能似乎都已经开始脱离原能的范畴了，这就是他能够轻易的控制马尔这样B9级文明之中的至强者的原因，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恐怕整个穆德体系，乃至于古斯之地，都会疯了一样的寻找他。
看看二号未来线之中的三日文明就知道了。
仅仅只是一句浅薄的话语，就能够换来大量的顶级装置，更何况这是摆在面前的道路？
虽然比不上时菱，但依然是可以让这些尚且在迷途之中的文明为之发狂的信息。
必须要看好眼前的马尔了。
沈世看着马尔，咬咬牙，对着对方的意识再度进行了一重又一重的封闭和改造。
只是他也明白，无论再如何的小心，再如何的警惕，这种改造依然是暂时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消化掉这一次的战利品，让马尔失去作用，再进行处决，方能万无一失。
“说吧，穆德体系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又是为什么要撤离？”沈世再度问道。
此时的马尔神态恭敬，已经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回主人，我们并非是撤离，而是前去支援。”他说道。
“支援？”沈世眉梢一挑。
“是的，穆德体系正在和来自于数千万光年之外另一个星际体系交战，前线的战况激烈，我们必须要尽可能的将母星区域内的积累生产线搬运在前线。”
马尔的回答，让沈世都不由短暂的沉默。
错了，完全错了。
他一直都认为这是穆德体系内部的问题，甚至猜测这是这些B级文明对牧场主发起的反叛。
但怎么也没有想到，威胁竟然是来自于外部。
另一个星际体系！
虽然早就有所猜测，这浩瀚的宇宙之中不可能仅仅存在着穆德体系，在未知的遥远之外，必然存在着其余的文明，以及其余的星际体系，只是过去的人类文明连穆德体系都无法抵抗，更是没有资格去探索穆德体系之外的宇宙。
而现在，他终于得到答案，那是另一个星际体系的信息！
“所以，牧场主和那三个A级文明，都是在前线？”沈世问道。
“是的。”马尔回答道，“其实早在一万三千年前，我们就已经发现了另一个体系的痕迹，他们与我们有很大的不同，但是同样充满了进攻性，而经过了一万多年的彼此试探，确定了为敌的方针，我们争夺的，都是星际之中的所有诞生的文明，试图将整个宇宙之中的所有文明集合为一体，相同的目的性决定了我们之间没有合作的基础，而是天然的敌对阵营。”
沈世明白了。
似乎是文明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就开始寻求不同文明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