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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擂台上，阎凛浔脸上戴着银狐面具，一身简单的长款黑色风衣，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颀长和沉稳。
与周围疯魔般的呐喊声格格不入的是，他看着不像是来打比赛，更像是高级包厢里的优雅看客。
男人面具下的黑眸安静地凝着对面的秦谦，如同在看一个陌生人。
秦谦已经连赢四场，之所以选择这个时候打他的擂，并不是为了阻止他成为小擂王，而是……
阎凛浔目光微微下移，落在秦谦的心口处。
就在秦谦第一场开始动手时起，他心口的人鱼珠就在一阵一阵发烫，随着现在两人距离拉近，这种灼烫感更加清晰，仿佛秦谦身上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他体内的人鱼珠一样。
他以前没和秦谦交过手，但见过对方出手，那时候的秦谦不如现在这般强得惊人。一个人强不强虽然可以练，但若要在短短一个多月内练到秦谦现在这个程度，根本不可能。
加上人鱼珠的躁动，他更愿意相信秦谦是用了什么手段来提升自己的实力。而对方之所以来这个赛场，大概率是为了测试自身的实力强度。
擂台另一头，秦谦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微微眯着，他认得这场的对手正是上次在电梯里遇到的那个人。
这个人总给他一种淡淡的熟悉感，但他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对方并不弱。
秦谦舔了舔唇，眼底血色一闪而逝，先前打的四场连给他热身都不够，他需要更强的对手……
眼看气氛差不多了，裁判高喊：“绅士已经连赢四场，再赢一场就能成为今晚的第一个小擂王。”
“那么，这一场他的对手是……哑巴先生。”
台下众人可不管什么哑巴不哑巴，他们的情绪早就已经被秦谦带动，底下震天的呐喊声尽是“绅士”。
“咚咚——”
随着裁判敲响比赛的钟声，台下再次沸腾。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疯狂的呐喊声整齐划一。
杀人一般都是大事，然而在这里，只会令底下观众更加振奋。
秦谦的前四位对手，连投降都没来得及就全部死在了他的手里，这正是观众们为什么如此振奋的缘故。
他微笑看着对面的阎凛浔，温声道：“上次在电梯里我就觉得你不简单，没想到你也会来打擂台。”
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刚连杀四个人的凶残之徒。
阎凛浔漆黑的眸盯着他，没作反应。
秦谦往前踏了一步，“其实我真的很好奇，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他笑了笑，“你知道吗？你的眼睛让我想起了一位故人，只可惜……他已经死了……”
阎凛浔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动，面具遮住了他昳丽又冰冷的脸，但眼睛……
就在这时，秦谦忽然如鬼魅般向他袭来，人没到，凌厉的劲风就已经扫在脸上。
他想揭开阎凛浔的面具。
阎凛浔眸底寒光闪烁，迅速后退一步，微微偏头，右拳紧接着挥出，直击秦谦的腋下。
秦谦没有躲闪，双手反而顺势扣住阎凛浔的拳头一拉一扭，刚才他就是用这招废了其中一名对手的手臂。
但阎凛浔不是刚才那个人，他借着被拉的力道，左拳带起一阵凌厉劲风砸向秦谦的侧耳。
秦谦反应迅速地松了扣住他右拳的力道，上半身迅速往后仰。然而即使如此，阎凛浔的拳头依然擦着他的嘴角而过，带出一道血丝。
秦谦神色倏冷，身形急转，鬼魅般闪到阎凛浔身后，右手手肘狠狠击向他的后心。
阎凛浔手脚筋被挑后，敏锐度虽然还在，但是力量却不比以前，就连敏捷度也不如以前，而秦谦这一下来得又猛又快，他根本躲不开。
“嘭——”钻心的疼从后心迅速传开，阎凛浔恍若未觉，脚尖微旋，转身之际，长腿紧接着迅速扫向秦谦的腰间。
这一击他其实没想过能扫中秦谦，然而……
“嘭——”攻击却正正落在秦谦腰间，将他整个人扫飞出去，最后被擂台四周围着的软绳挡下。
阎凛浔顿了半秒，正要继续攻击，秦谦却干净利落爬起，提高些许音量，道：“我认输。”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算多大，但周围的呐喊声却倏然安静。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重复道：“我认输。”
阎凛浔面具下的黑眸微微眯起，他非常清楚先前秦谦打他的那一击没有丝毫留情，对方是奔着打死人的目的发出攻击的。
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不躲开？还有，为什么上一刻还想要他的命，下一刻就突然认输？
秦谦向他走近几步，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恭喜你成为今晚的第一个小擂王。”
阎凛浔冷冷看着他。
秦谦忽然很轻地笑了声，虚点着他的心口位置，压低声音：“或许……我们可以合作。”说完，擦着他的肩膀走下擂台。
阎凛浔垂眸盯着风衣的口袋，那里多出了一张名片，这是秦谦走时塞进去的。
对方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将他当成了“同类”。
但是，是他想的那样么？秦谦刚才虚点他心口的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巧合？
难道他也有……
没等阎凛浔细想，一旁的裁判终于回神，高声宣布：“恭喜哑巴先生成为今晚的第一个小擂王！”
阎凛浔回到包厢，叶枫立刻把他的手机递过来，“墨少爷给你发了信息。”
阎凛浔点开信息，薄唇逐渐抿紧。
——回去。
叶枫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阎凛浔抬眸看他。
——怎么？
叶枫抿了抿唇：“你受伤了。”刚才秦谦击的那一下，从他这个位置看得格外清晰。
阎凛浔摇头。
——我没事。
叶枫盯着他，“其实如果只是试探秦谦的实力，让我上也可以。”
阎凛浔沉默两秒。
——不一样。
秦谦现在是他的头号敌人，他必须亲身感受对方到底有多强。
叶枫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没再说什么。
两人从地下拳场出来时，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外头还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轻脆的雨声传入耳中，阎凛浔脚步一顿，神情逐渐变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