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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天色还是黑的,墨星钰醒来睁开眼,正好看见上方男人垂着头,双眼紧闭。
与梦中几乎重叠的俊美五官,让墨星钰一时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幻。
足足过了十秒,在看到男人眼尾红艳的小痣后,他才发现自己正躺在男人的怀里,喃喃:“先生……”
大概是睡得不舒服,在他话落的下一秒,阎凛浔蓦然睁开双眼,深邃的黑眸里寒光乍现,但很快又消失。
男人用手背探了探墨星钰的额温,眼神询问。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墨星钰愣愣望着他,似曾相识的一幕,让他不禁想起了刚才做的梦。
“先生,我做了个梦。”他低声说。
阎凛浔垂眼凝着他。
——梦到什么?
墨星钰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在男人怀里躺得更舒适些,“我梦到了我和先生。”
“梦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鱼,”他举起双手在眼前看了看,神情有些恍惚,“没有天生神力,也不会打架……”
“我被一群鲨鱼追猎,伤痕累累逃到岸上,然后先生把我抱回了家……”
阎凛浔指尖倏蜷,体内的人鱼珠也随着颤了颤。
“我生病焦躁不安,先生把我抱在怀里哼曲子轻哄,我不肯喝药,先生骗我说药不苦,待我喝完药,又给我很甜的话梅糖……”
梦境太过真实,如同刻印在脑子里,墨星钰说得很细节。
“尾巴干裂的时候,先生陪我去海边泡海水,泡完海水我们躺在沙滩上晒太阳……”
阎凛浔安静听他说完,眼底蒙上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雾。
墨星钰无意识地抓着他的手指,“先生,你说……我们会不会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认识?”
阎凛浔大拇指安抚般摩挲着他的手,神色晦暗不明。
——为什么这么说?
“那个梦……”墨星钰吸了口气,“给我一种很强烈的真实感。”就跟真正发生过一样。
阎凛浔咽了咽喉咙,只觉心口有些沉闷。先前不告诉小人鱼前世的事,是因为他觉得现在的小人鱼天真烂漫,阳光快乐,不需要记着那些不好的东西,但是……
但是即使他不说,小人鱼也在逐渐恢复前世记忆。
是的,小人鱼陈述的梦境,正是他们前世相遇时所发生过的事。
前世他一直是孤家寡人,生活沉闷无趣,直到遇到小人鱼,生活才有了更多色彩与欢乐。
只是属于他们的美好时光并不长久,那时的他们都太平凡了,平凡到几乎随便一个人都能将他们击倒……
“先生?”
“先生你怎么了?”
逐渐担忧的声音,将阎凛浔飘远的思绪拉回。
他把先前收起的人鱼珠拿出来,深邃的黑眸注视着他的小人鱼。
——这是从哪里来的?
墨星钰愣了下,眼眶逐渐酸涩,刚才因为那个梦,他都忘了人鱼珠的事。
“这是爸爸的人鱼珠。”他的嗓音很低,隐隐还有些颤抖,“是我从一个男人体内取出来的。”
那个人有爸爸的人鱼珠,会不会知道妈妈的人鱼珠在哪……
阎凛浔神情渐冷。
——崔无寂?
墨星钰一怔,很快反应过来,“先生是说,那个人叫崔无寂?”
阎凛浔缓缓点头,之所以想到崔无寂,不仅仅是因为墨星钰今晚去见的人是崔无寂,他还想起了与秦谦对擂时,体内人鱼珠的异常反应。
此时想来,既然崔无寂有人鱼珠,那么秦谦八成也有人鱼珠。
墨星钰爬起来,紧紧握着人鱼珠,急切:“先生,你知道他在哪里吗?”
阎凛浔看着他,再次摇头。
像他们这种仇家遍地的人,一般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住处更是隐蔽。
墨星钰跌坐到床上,如被抽光了力气一样,喃喃:“我该拦下他的……”
阎凛浔握住他的手,轻轻拍了拍。
——虽然我不知道他落脚的地方在哪,但若只是想找到他,不难。
当初在地下拳场秦谦给了他一张联系方式,多数也是猜到他身上有人鱼珠,只要找到秦谦,就不愁找不到崔无寂。
墨星钰:“先生……”
阎凛浔把他抱进怀里。
——别急,我在。
不管是秦谦还是崔无寂,他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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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头,崔无寂没了人鱼珠,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老,待他回到别墅,一头黑发变成了白发,整个人看着足足老了十多岁。
他的胸口穿了个窟窿,浑身都染着血,刚回到别墅时,守在门外的手下险些把他当突袭者一枪嘣掉。
已经睡下的秦谦得知消息后,慢吞吞穿上衣服,刚走出房间就听到崔无寂暴躁的声音。
“滚,别碰老子——!”
“谦谦呢?谦谦为什么还不下来,都他妈滚——!”
秦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加快脚步,在到楼下后转换成急切的表情。
“崔哥……”
躺在沙发上的崔无寂听到声音,立刻挣扎着爬起来冲过去,“谦谦,谦谦……”
秦谦在看清他的模样后,下意识往后躲开。
崔无寂本就被自身变化刺激得难以平静,加上身受重伤疼痛难忍,此刻见秦谦躲着自己,脸色顿时一阵扭曲,“谦谦……”
秦谦此时已经反应过来,他压下心底的厌恶,脸上浮现刚刚好的惊愕,“你……是崔哥?”
“我……”崔无寂话刚出口,身体就晃了晃。
秦谦顺势扶着他,关心:“崔哥你受伤了,快坐下。”
崔无寂阴沉的目光在他脸上转了转,直到没有看到厌恶和嫌弃后,他才压下心底暴戾的情绪,“谦谦……”
“崔哥你先别说话,”秦谦扶着他坐下,偏头看向手下,“还不快去拿药箱?”
待手下拿来药箱,秦谦亲自帮崔无寂把伤口处理好,再让手下退下后,才道:“崔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崔无寂早就憋不住了,他一把抓住秦谦的手,又急又惊又惧:“谦谦,我变老了,我的人鱼珠被人抢走了,我该怎么办?没有人鱼珠,我是不是就不能和你一起长生不老?谦谦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秦谦一顿,神情倏冷:“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