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回了寝室，许超和唐加也在。四人互相对了个眼神——没错，都是不打算回去了。几人也不再多言，许超倒是起身说道：“我和小唐出去吃个饭，你们要带吗？”
潘楷很识趣道：“不用不用！你们去吧。”玩的开心。许超应了声就和唐加出去了。
言莫往门外看了一眼，道：“他们也是为了避开我们？”潘楷走到他桌前：“你说呢？”言莫：“嗯……”
潘楷笑着说：“所以……想说什么？”言莫：“没什么。”潘楷追问道：“真的？”言莫：“……好吧，假的，我还在想。”潘楷点了点头。
沉默了片刻，言莫还是说道：“这首歌……你弹得挺好的。”潘楷：“嗯，还行吧。”练了这么多年能不好吗？言莫：“嗯，怎么说呢……你以前说，想填个词，填了吗？”潘楷：“嗯，那也是好多年前了，肯定不好，所以我也就算了吧。”最主要是我这文学水品真配不上这曲子。
言莫点头道：“嗯，这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原本该是句疑问句，此时却说得格外平缓。潘楷承认：“是的，还行吗？”他问的是还行吗，而不是喜欢吗，因为他也知道，言莫不可能不喜欢。
言莫笑了笑：“还可以。”
潘楷还是看着他。言莫无奈道：“怎么了？”潘楷：“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有好多话想说，结果就憋出了这么几句？”言莫反驳道：“你不也是吗？”潘楷笑得更深了：“是。”
潘楷突然好奇道：“你对我第一感觉是什么啊？”言莫问：“是指六年级第一次见，还是暑假见面。”潘楷：“废话，当然是第一次见！”言莫想了想：“我跟你说过。当时我和张伟不是在聊天嘛，然后看见你的时候他就说——你看起来成绩就很好，还觉得你应该是学习委员。”
潘楷很果断的找出问题：“对，你是说过，但我突然发现，这是张伟对我的第一看法啊！你呢？”言莫愣了愣：这脑残竟然发现了？算了，这么多年要是还没发现那就是脑子有问题了。
言莫看了眼对方求知若渴的眼神，沉默几秒，说道：“长得帅，冷得要死。”潘楷：“嗯？就这些？”言莫又看了他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接着说道：“……喜欢，行了吧？”前两个字明显说得很小声，潘楷却也听得一清二楚。
潘楷：“哦？我靠……”言莫：“那也不是，你放心，后来我就完全忽略前一点了，在你的某些性格面前这完全是屁用没有的。”潘楷：“这倒是。不过你喜欢我真的是因为这？不太现实吧……”言莫：“确实不是。怎么滴，我一眼对一个人有好感这有问题吗？不就是第六感吗？”潘楷：“哦，这么说也是。”
言莫：“来，你再说一遍你对我的第一看法，让我找个理由摁死你。”潘楷苦笑着道：“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就是言莫？话真多。”言莫：“……好吧，我也心无波澜了。”
潘楷：“反正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言莫：“那现在怎么想？”潘楷毫无犹豫：“话太少了。”言莫反将一军：“你有没有想过是你话太多了呢？”潘楷：“是，但你话确实少了。”
言莫：“正常。”潘楷也只得微微点头。
“小宝贝儿。”潘楷叫了声。”言莫：“说。”潘楷：“啊，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啊……”言莫没说话，心想：也可以等想到了再说，什么时候、等多久都行。
潘楷：“以前，我也觉得我们再见之后还是会有隔阂……转念再想想，这也正常不过了。”言莫没法否定，只能说：“嗯，但起码不至于像小时候那么幼稚了吧，高中三年也没白等。”
潘楷笑笑：“小宝贝儿，十九岁生日快乐。”
言莫：“谢谢。”
说完，嘴唇就被人堵住了，言莫丝毫不意外。只不过在这暧昧迷糊的环境里，两人还能保持理智，也确实是很不容易了。伴随着难以克制的呼吸声，眼前仿佛还浮现着历历在目的往事。
潘楷已经很克制了，可一睁眼看到的人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样子，又实在不想松开。
……
不知过了多久，唇上温热的触感移开了，言莫睁眼。往旁边一看，才发现潘楷脸上泛着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疑惑的问：“你怎么脸皮这么厚？”
潘楷看了他一眼，道：“你睁眼说瞎话之前先看看自己。”言莫摸了摸脸：好吧，没什么大变化。他尴尬的笑笑：“呵呵……也许这就是洁癖的正常反应？”
潘楷没回答，过了会儿说：“想吃什么，叫份外卖。”言莫：“我都可以，要不就……不吃了？”潘楷赞成：“可以！我也吃不下。”
言莫突然凑上前亲了他一口：“mua……”潘楷懵了，问：“干嘛啊？”言莫：“……你到底是不是直男？老子就是亲一下你有什么意见吗！”
潘楷：“……没有，我问你，你到底是不是洁癖？”言莫翻了个白眼给他，说道：“我！是！但不算太严重吧……总的来说，你已经相当幸运了，起码我不觉得亲你一口会恶心。”
潘楷：“好吧，听你这么一说发现好像也是。”
他反映了一会儿又挑眉问道：“那你为什么突然亲啊？”言莫真的是想打死他，这话题怎么还没完了呢？！他说：“因为你这张脸长的跟个糯米丸子似的，看着白白胖胖的，就突然想咬一口。”
潘楷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实话所折服了：“……好吧，改成白白嫩嫩吧。”言莫：“嗯……”他回的时候已经憋着笑了，说了一个字后彻底忍不住了：“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白嫩嫩的潘狗……笑死我了！这形象反差有点儿大啊……”
潘楷：“……”你高兴就好，我从小到大被无数七大姑八大姨说成是文静的小男生，习惯就好。
潘楷问了句：“你今天晚上背书吗？”
言莫问道：“不背啊，但是后面几天我们事儿是真的多，感觉每天都不闲着……也就今晚休息休息了。”说完发现潘楷直勾勾的盯着他，他说道：“害，怎么了吗？”
潘楷收回目光：“没怎么。”
言莫不知信没信：“哦……那今天晚上睡一张床吗？我想熬会儿夜吧，又可以聊天又可以玩会儿手机？”潘楷点头：“行。”毕竟他知道言莫熬了夜也真的不会影响精神，干脆答应了。
突然，潘楷的手机不合时宜的想起，潘楷：“……”言莫：“……”哦耶，终于有点事堵住这老狗的嘴了！
潘楷没看联系人就拿起手机：“喂？”
“诶，那个你国庆不回家了？”潘楷回：“是的，麻烦，你不也没来接我吗？”“哦，那确实也是。你就在学校呆着吧，想吃什么吗？给你送过去。”
潘楷：“不必！水果什么的学校食堂有，我每天喝水也多了！”对面意味深长：“哦～终于知道不喝水不吃水果会死了？”潘楷无语：“……嗯。”没想到啊，大学真是把他脾气都磨没了。
一边努力憋笑，强忍着不拆穿某人的言莫：“……噗哈哈哈哈哈……（憋笑）”
沈芸道：“你舍友回家吗？”潘楷看了言莫一眼：“……都不回。这……”沈芸也笑了：“……那你们也真的是……一言难尽。”
没过两秒，沈芸又问道：“你爸……最近没烦你吧？”潘楷：“并没有。”沈芸：“那就好。我先挂了啊。”说完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潘楷习以为常：“害，我妈这个人吧，每次给我打个电话跟打仗一样，感觉她打电话之前就已经写好稿子了……”言莫拆穿：“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潘楷点头：“有道理。”
言莫：“说句实话，你和你妈氛围不咋地啊。”潘楷不置可否：“嗯哼，怎么说呢……这也正常，起码没以前差了。”言莫：“她接受得了同性恋吗？”潘楷摇头：“接受不了。”言莫：“嗯，我爸妈就没事儿。”
潘楷：“害，这我也理解，大不了不说。”言莫：“嗯。”
潘楷突然说：“你……”言莫抬头：“嗯？”潘楷摆了摆手：“没事，以后说吧。”言莫没点头，但还是看着他。潘楷：“害……”言莫表示：“成长了不少啊，以前都会直接说的。”潘楷笑着说：“是啊，你也成长了不少啊宝贝儿，以前都会直接问的。”这话带了点儿笑意，言莫听着倒是没多少开心的心情。
他也不知道对方说这话的时候到底是不是真心实意的笑，当然，多数不是。
想到这儿，言莫还是莫名其妙不太爽。害，这可怕的得知欲啊……都是某人一手激发的！他登时皱着眉瞪了对方一眼。
潘楷真的是不明所以：“？”我干什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