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宇的嘴角也挂起了骄傲的笑容，“不是咱们学校的，是附中的校花。”
这下蒋文超连两只眼睛都瞪圆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附中的女生也就算了，居然还敢抢校花，秦凡这小子还真是闷声干大事的人才。
“听说校花跟秦凡小学时是一个班的，还是邻居，也算是青梅竹马。这两人有没有发展我就没听说了，但杨宇那渣看上附中校花后就一直骚扰人家，秦凡也算是为民除害，跟杨宇打了一架。”韩天宇把事情说了个梗概。
余悦听完眼瞄向秦凡的空座位问道，“被打得很严重？”
“嗯，听说挺严重的，但杨宇也被秦凡打得不轻，刚我特意绕六班瞄了一眼，杨宇也没来上学。”
散播完八卦新闻，韩天宇功成身退，转回去开始早读。留下蒋文超感慨万千，“早知道秦凡这么刚，我应该早点跟他交朋友。”
余悦泼他冷水，“你想跟人家交朋友，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
“看你这话说的，咋能不愿意？”蒋文超胖乎乎的手指在桌面上比划，“俗话说多条朋友多个路，啊呸！多个朋友多条路。”
余悦被逗笑，“你个二百五，多个你这个朋友怕是多了条绝路吧。”
蒋文超也有自己的自尊心，他给了余悦一个“你永远不会懂我”的眼神，开始钻研英语去了。
对于一个在高三都敢混吃等死的五班来说，打架斗殴的事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秦凡和杨宇争抢附中校花，五班的人在精神层面上全力支持，更有甚者对一直默默无闻的秦凡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这勇气，可不是一般的勇气，这是一个男人最顽强的意志力！
三天后秦凡终于到校上课。一进入班级，就收获了大批的掌声和欢呼声。
“秦凡，下次姓杨的要是还找你的麻烦，吭一声，不要客气，打架我是不在行，但加油助威我还是可以的。”
后半句毫无例外招来全班人的嘘声。
“洛炀，你他妈会不会说人话？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畜生！”
洛炀抱拳求饶，“开玩笑，开玩笑，兄弟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凡凡，好样的，我为你感到骄傲！”
“没错，凡凡，你就是我们五班的英雄！”
身上被杨宇打过的伤口一走动还会痛，秦凡尽量放慢脚步，脸上却是堆满腼腆的笑。
女生的关注点永远是感情，“秦凡，追到附中校花了吗？”
秦凡低着头不回答，只是笑，但从耳廓到脖子根都红透了。
这可太有意思了。
能在五班混得风生水起的女生，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还美其名曰，被五班的男生惯坏了。
所以见到秦凡这副羞涩的俊俏模样，旁边的女生围而攻之，“秦凡，我不管你附中校花长得多好看，你就说你舍近求远，是不是看不上我们？”
“就是，我颜卿卿也算是要脸有脸，要胸有胸的人，其实你开一下口，我还是愿意给你一次机会的。”
“那个，颜小姐，麻烦把地上的脸捡起来一下。”
“哈哈哈……”
颜卿卿朝嘲讽她的人翻了一个白眼。
秦凡红着脸，把班上吹捧他的，支持他的，还有开玩笑的，全都沉默着照单全收了。
在五班上了一周的课，林奕是第一次知道班上还有秦凡这么一个人存在。
至于和杨宇抢附中校花一事，他不赞成也不反对。他没试过这样不计后果地喜欢上一个人，至今为止，他只为林谦拼过命。
不过，也不全是坏事。
年轻容易冲动，但无悔的冲动才能给平庸的人生打上最深的烙印。要不然到老的时候，都想不起来一两件值得骄傲的事。
林奕以为这件事和自己没关系，他和秦凡连认识都算不上。但他想不到的是，早读课下课后，秦凡竟主动来找他。
“奕哥。”秦凡跟着这么叫他，显然不太习惯，目光看起来挺坚定，可惜整张脸都红透了。
林奕正在算题，暂时停住笔尖，看他。
秦凡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你可以给我补课吗？”
林奕一愣，他没想到秦凡找他是为了这个事。
就在他发愣的这几秒里，秦凡的神情从羞赧转变为恳求，“当然我不会让你白白为我补课的，我会付补课费。”
“凡凡，别这样，你这样我怎么觉得，”有好事者出来废话，“好感人呢。”
“对啊，你这种勤奋好学的精神深深地打动了我。”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成语，叫求知若渴，怎么样，我居然会用成语了，是不是很帅？”
林奕笑道，“不是求贤若渴么？”
“就说你没文化，还求知若渴呢，我现在看你就很渴。”
秦凡没理会这些人的插诨打科，只是盯着林奕看，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林奕思忖之后，应道，“你要补哪一科？”
“全部科目。”
林奕：“……”
“这样，我回去排一张时间表，如果有空出来的时间，我就给你补。”
林奕没有把话说死，但秦凡回座位时一脸的欣喜，仿佛林奕帮他补课这件事板上钉钉了。
早上起晚了，余悦没来得及吃早饭，这个时候胃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是空的，开始跟他闹了。
“喂，有吃的么？”
蒋文超伸手往书包底下掏，掏出来一包沙琪玛和半袋儿牛肉干，“就这些，吃不吃？”
余悦只接过来沙琪玛，那半袋儿牛肉干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封的，他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哎，刚我听说秦凡要奕哥给他补课，你知道吗？”
余悦嚼着沙琪玛的动作一顿，很快又若无其事地咬下一口，“我有知道的义务？”
“不是，”蒋文超三分羡慕、七分嫉妒的语气说道，“我也好想让奕哥给我补课，我感觉我能上得去！”
“上哪儿？”
蒋文超缓缓转动脖子，吃惊地看着余悦，“当然是上大学啊，搞不好我还能考个本科。”
“嗯，再搞不好，你连清华北大都能考上。”
蒋文超拍了一下桌面，可惜手掌肉太厚，打疼了，“如果做人没有梦想，那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有分别，你撑死了只能做一块咸肉。”
蒋文超哼一声，“跟你说也说不明白。”
“你这沙琪玛是不是过期了？”
“不可能。”蒋文超努力往沙琪玛的包装袋上瞅着，超大的脸都快怼到余悦的脸上了，都没找到有效期，“刚开学才多久呢，我开学时刚放进去的。”
余悦看还剩半截沙琪玛的眼神除了嫌弃还是嫌弃，“你买什么味道的？”
“黑糖味的。”
余悦竖起眉头，“记得下次买原味，不然小心我给你打成黑糖。”
蒋文超老实巴交，“哦。”
高三的学习节奏快到飞起，五班的人就算争相想躺平，也会偶尔被生拉硬扯起来，去感受一下高考带来的死亡气息。
“十一月有一次大型的摸底考，希望各位大佬能稍稍重视一下下。”朱可欣在台上宣布这个噩耗时，底下只有几个人在侧耳倾听，并露出了焦虑的神色。
更多的人则是云淡风轻地接受这个消息。
“摸底考？我们这底还不够透明公开，还需要摸？”
朱可欣接腔道，“当然得摸一把，要不然我都找不到你们的底线在哪里。”
“没有底线就是我们的底线，谢谢。”
“韩天宇，就你幽默是不是？”朱可欣面色凝重。
郑曜的身体越过前一张桌子伸长的手臂揪着韩天宇一通打，“就你幽默是不是，还敢幽默不？”
朱可欣：“……”
这群人没救了，放弃吧。
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冯兰和柯文清说过的话。
“从今天开始，我们班也进行晚自习。”
“啊……”五班一片哀嚎遍野，“不要啊然姐，求放过。”
朱可欣冷声说道，“当然，我也不能强制你们来上晚自习，这样，你们愿意来的就来，不愿意来我也不勉强。”
“哦。”好多人松了一口气。
朱可欣看这群人的反应，脸色更沉重了，“我会每天晚上到班级来，有什么问题你们都可以来问我。如果有时间，我也会讲一些重点难点。”
“我说过了，你们还小，还年轻，不要任性地挥霍时间。只要你们肯拼，现在依然为时未晚。就算考不上本科，考一个专科，学一门手艺，以后对你们的一生都会有所裨益的。”
说到后面，朱可欣的语气不再是居高临下的命令式，仿佛就像是一个年长几岁、又穿过生活的艰辛来到他们面前的姐姐，苦口婆心地劝说。
班级里没有人再说笑，就算还有人在笑，也都偷偷地收起笑容，低下头去，在桌面上摆弄着。
“也许说出来你们可能会不相信，但是我是真心地觉得你们很聪明，比六班的学生一点都不逊色，只是你们不愿意把力放在学习上。如果连自己都放弃自己，那我只能说，这世上没有人能救得了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