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去了一家自助烤肉店，平常在食堂里被打菜的阿姨饿狠了，青椒炒肉丝都没几根肉丝，现在就要彻底地补一补。
几张长桌子拼到了一起，郑曜指着正中的位置说道，“来，最大的功臣请往中间坐。”
余悦还在用目光寻找偏僻一点的位置时，就被人挤到了林奕的身边。
蒋文超端了一摞的雪花牛肉过来，“别客气啊，都自己人。”
“超儿，你这速度也是没谁了。”
“那是，”蒋文超骄傲道，“学习比不过你们，吃再输给你们那还不得完蛋。”
每个人都找到座位坐下，余悦只能坐在了林奕身旁。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隐隐闻到林奕身上的气味。
一种很清新的味道，就像阳光照过青草那样。
“要不要鸡翅？”
“嗯？”现场太吵了，余悦一脸懵逼地看着林奕。
“你到底在发什么呆？我都问两遍了，吃不吃烤鸡翅？”林奕拿了一盘烤翅问道。
余悦大声回他，“烤你的就完事了那么多废话，烤多少我都能给你干完。”
一群人眼里只剩下了吃。
“生蚝，谁要生蚝？”
“五花肉多拿几盘啊，干嘛这么矜持呢兄弟。”
“我草，这是哪个傻逼干的？芥末放这么多。”
闹哄哄的一团，硬是把自助餐厅干成了菜市场。
蒋文超看着林奕将一个烤好的金针菇的锡纸盒放在了余悦的面前，又酸又羡慕道，“都是出来吃烤肉的，你这待遇也太好了吧。奕哥，我有一个卑微的小请求，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不当讲，闭嘴。”余悦一剑封喉。
“不懂事儿了啊超儿，人悦儿在奕哥心里是什么样的地位，你想想，好好想想。”洛炀起身从魏薇那边拿了一盘肥牛卷，魏薇想阻止，可惜晚了一步，狠狠瞪眼，“自己不会死过去拿？”
“不要介样，”洛炀随手抛了个媚眼过去，“我的心会痛痛。”
“白痴。”魏薇低头时骂了一声。
“魏薇，”陈唯恩说道，“要不你把这个白痴给我吧，我还挺稀罕的。”
“哦哦，可以可以，支持喂喂。”陈唯恩进了五班后就被叫喂喂，此时一大半的人都在起哄，看热闹真是不怕事大。
洛炀正往烤盘里放牛肉卷，事出突然，但也只当做是大家无心的玩笑话，抿着嘴偷笑。
“薇哥，你舍不舍得啊。”
魏薇瞄一眼洛炀，脸色骤然变得不太好看，“你们问我干嘛，腿长他身上，关我什么事？”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唯恩笑道，“洛炀，以后你就跟着我混，知道不？”
洛炀这才觉得事情玩得有点大，再看一眼魏薇冰冷的神情，胆儿都在颤抖，赶紧夹起烤好的牛肉卷当投名状给魏薇，“别听他们瞎说，我妈就认定你当她的儿媳妇，我要是把你弄丢了，我妈会把我赶出家门的。”
“哇啊啊，”颜卿卿捏着娇滴滴的嗓音大叫，“洛炀，你也太会了吧。”
郑曜挑事道，“喂喂，你看你这脸打的，疼不疼吧。”
陈唯恩捂着脸，瘪了瘪嘴，委屈道，“你说呢，能不疼的吗？”
韩天宇有点不服，“哥这条件也不差啊，怎么就没人投入哥的怀抱里来？”
郑曜嫌弃地看他一眼，“你这怀抱太磕碜了，不值当投入！”
韩天宇一个劲地猛震自己的胸肌，“哥这怀抱哪里磕碜了，你有见过哥这么猛的怀抱？”
“别猛了，给你烤了几个鸡心。”陈祎然往他盘里放入烤好的鸡心。
韩天宇猛地抬头，好感动，“然姐……我该怎么报答你？”
“别气我就当是报答我了。”陈祎然说道。
“……”韩天宇摸摸鼻子，“怎么有一种跟我妈讲话的既视感？”
说说笑笑间，秦凡坐在角落也跟着蹭了不少笑料，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跳动，屏幕上闪动着“依依”两个字。
秦凡第一时间接起来电，闪南依柔柔的女声从电波的彼端传了过来，“喂，秦凡。”
“嗯，怎么了？”男生的声音温柔中带着笑，很是致命，短短一句话就能看出来他对电话里的那个人所有的宠溺。
“在金港城这边，烤肉店，你要过来吗？”
“那我结束了再给你打电话，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电话很快结束，一群单身狗吃烤肉的同时还要被迫兼职吃狗粮，对秦凡怨言颇深。
“在我们的伤口上狂妄地撒盐，很爽是不是？”
“谈也就算了，谈的还是校花，照顾一下我们的感受好吗？这种滋味，说出来就想落泪，真的。”
秦凡没有在外人面前秀他和闪南依的习惯，只轻描淡写道，“好的，下次我会注意一点。”
“别注意了，赶紧的，自罚三杯。”
秦凡笑笑，罚酒去了。
自助餐进行到八点，还没有散伙的意思，热闹的气氛反增不减。
林奕早就停下筷子，只是偶尔还会往烤盘里放一点食物，是给余悦烤的。
看时间不早了，他挂念家里的林谦，在喧闹之中，给林谦打了一个电话。
“喂，哥。”
林奕一只手支在下巴，“晚饭吃过了吧。”
林谦：“早吃过了，现在开始饿了。”
林奕笑道，“给你带吃的，想吃什么？”
林谦思忖片刻后说道，“随便吧，方便什么就带什么，我又不是余悦哥，我不挑食。”
还好余悦听不到这话，不然又要发他的小脾气。
林奕透过余光看到话题中心的人正努力挑走花甲里面的葱花和香菜，那认真专注的样子是学习时从来没有过的，“好，我现在就回去。”
晚上他还要赶稿，没有太多的时间拿来浪。
结束和林谦的通话，林奕收起手机，顺道问还在跟葱花、香菜奋斗的人，“我现在要走，你呢？”
余悦掂量了一下自己的胃，没有十成饱，也有□□分了，要撂下筷子时蒋文超突然问道，“你们又要双宿双飞了吗？”
双宿双飞？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念之间，余悦改了主意，“你先回去吧，我再坐一会儿。”
林奕安静地看他的时候，余悦都知道，却若无其事地坐得纹丝不动。
“好。”
林奕从座位上走出来，对面的陈祎然也跟着站起来，“你要回去了吗？我也吃不下了，跟你一起走吧。”
所有人都没料想到，包括林奕和余悦。
林奕回头看了一眼余悦，但此时陈祎然已经来到他的身后，“不是要走吗？”
“哦，好。”
餐桌之间的过道不宽敞，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离去。但单看背影，仿佛是陈祎然跟着林奕。
“我赌100块钱，然姐肯定是想追奕哥。”颜卿卿讲话掷地有声。
陈唯恩也是个土财主，“100块钱有啥意思，要玩就玩大一点的，10000块钱，干不干？”
“你们这张吃饱了撑着的嘴脸，我很敬佩，”张嘉禾靠在椅背上笑了。
大家都在笑，除了郑曜，还有余悦。
“然姐追奕哥，你们有证据了吗就这么造谣？你们的然姐是要回去学习的，以为你们然姐都像你们这么无聊是吧。”
“哟，一不小心就把这位给忘了。”韩天宇说道，“你们赌然姐，我赌我兄弟，也是10000块钱，就赌我兄弟能不能追到我们的然姐。”
洛炀赶紧给郑曜支招，“你买不能，一万块钱就是你的了。”
“我赌十万。”郑曜拿起酒杯一口喝光，“我能追到然姐。”
“哇啊啊……”
“好，不愧是我五班的男人。”洛炀往他酒杯里倒满了酒。
颜卿卿却不看好，“我就跟你赌了这把，毕竟你的对手是奕哥，不是我对你没信心啊，实在是奕哥这种极品，很难有女生招架得住。”
也有人反对，“也不一定啊，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喜欢奕哥这一款的啊。”
“算了，实话告诉你们吧，我今晚问过然姐是不是暗恋奕哥，然姐自己都承认了。”
颜卿卿这个铁证放出来，没有人去质疑它的真实性，只是兴奋地起哄的起哄，拍桌子的拍桌子。
在一片刺耳的嘈杂声中，余悦只觉得闷得难受，他再也坐不下去，对蒋文超说道，“我先回去了。”
蒋文超喜欢吃牛肚，平时在学校的牛肉馆里，一份牛杂汤十五块钱就只能勉强捞到两三条细牛肚，现在实现了牛肚自由，还在锅里涮着，有些吃惊，“啊？回去了？我这牛肚……”
“你慢慢吃。”余悦扔下一句就先离开了。
自助餐厅在五楼，余悦坐着手扶梯到了一楼，突然不知道往哪里走，往前还是往后，是向东门还是向南门。
林奕和陈祎然是从哪边一起走的？
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中庭，余悦蓦然生出迷路的错觉。
手机在裤兜里攥着，手心里都攥出了汗他也没掏出来，最后冷静了几分钟后他沿着最近的出入口走出了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