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云初深吸一口气，尽量地保持着镇定。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些雾气，认真地说道：“池厌离，我要开始咯。”
话还没有说完，卫云初便趁着池厌离没有防备，动了手。
纤纤玉指落在丝丝缕缕的雾气上面，轻轻地将它们拨动，就好像是在抚弄古筝的琴弦。
只不过，她的动作很缓，很柔。
一缕又一缕暴躁的黑气，归位于正确的地方，渐渐地变得安静。
雾气缓缓流动，又顺利地在身体里面循环起来。
池厌离的眉头缓缓地舒展开来，心里划过一道浅浅的暖流，就仿佛刚刚沐浴过一般，浑身透着一股清爽。
尤其是卫云初纤细匀称的手指，在他身体里的雾气中抚过时，就好像戳在了他的心窝上，让他不自觉地想要发出一声低哼。
忍耐许久，他却在卫云初将最后一丝黑气归位的时候，破了功。
“哼……”
慵懒低沉的哼声，让卫云初心尖忍不住一颤。
手指在雾气中乱了方寸，却意外的触碰到了一块碎片。
那是混沌钟碎片，她摸到了！
若是趁着池厌离虚弱，且没有防备的时候，将混沌钟碎片都给抢出来，带去玄灵宗封印起来。
那么，慕雪和苏景衍是不是就不会死，池厌离也能因此活下来？
毕竟，卫云初可记得，在《大道为先》之中，作者曾经暗示过，若是正派死了，那么反派也不可能好好的活下去。
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了一下，紧接着，池厌离掀开了眼皮，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眸光。
卫云初连忙松开了手中的混沌钟碎片。
她根本没有抢走碎片的可能，池厌离就算再虚弱，也能用一根手指碾死她。
“有没有好受一点儿？”卫云初柔声问道，脸上关切的神色，倒是不假。
池厌离眼睫微垂，俊美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倦意，整个人跟着松懈下来。
“本来应该好受一些的……”
他嘴角微微翘起，眼底浮现出一抹嘲弄，手指勾过一旁的里衣，才接着道：“早知道，我办完事儿，就应该离开。”
卫云初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张开双唇，便想解释：“池厌离，我……”
“时间不早了，睡吧。”池厌离双腿移向床头，方便卫云初睡在里面。
卫云初合上朱唇，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躺在了池厌离的身侧。
池厌离也跟着躺了下来，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两个人都没有睡着。
直到鸡鸣的时候，池厌离才拿出一个乾坤袋，放在卫云初的枕边。
那细微的响动，让卫云初浑身变得紧绷起来。
她不知道，池厌离是否察觉她还醒着。
就这样一句话不说，没有道别，只剩对下一次见面的期待，也很好。
“吱”开门声响起，池厌离双手拉着雕花的门，依旧没有回头。
卫云初从床上转过身，看着他孤独的背影，看着他衣袍的下摆拂过门槛。
“吱”木门合上了。
这次，他是真的离开了。
卫云初心里泛着酸，朱唇微微张开，眼里泪光朦胧。
不过，下一刻，她便揉了揉眼睛，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从床上半坐起身。
枕边还有池厌离留下的乾坤袋。
卫云初拿了起来，发现古朴的乾坤袋上，还绣着一只调皮的狸猫。
“呵……”卫云初不由得弯起了嘴角，泛红的眼睛里面，带上了温暖的笑。
这乾坤袋里面，应该是池厌离为她收拾的行李吧？
晨光熹微，聚灵门的小弟子来敲了卫云初的门，为她端来了收拾洗漱的水。
卫云初谢过，将自己收拾妥帖，便跟着小弟子去找到了崇羽。
崇羽捏着自己的胡子，显然这一夜也没有睡好。
在坐上他的大葫芦，前往玄灵宗的时候，他又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你不会伙同池厌离，对玄灵宗不利，对吧？”
“崇羽真人，你多虑了。池厌离不会对玄灵宗，耍什么阴谋诡计……”
听到卫云初的话，崇羽松了一口气，控制着大葫芦飞了起来。
也是这个时候，卫云初又补充道：“如果池厌离想攻打玄灵宗，也会直接率领魔兵，明着来的。”
“啊？”崇羽大惊失色。
卫云初抿了抿唇，憋着笑，又吓唬他道：“崇羽真人，你这个时候想反悔，已经晚了。”
崇羽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想我清清白白一生，怎么会搭上你们这条贼船？”
卫云初一手捂着唇，笑道：“好了，和你开玩笑呢。慕雪师父知道池厌离和我的关系，都认下我做徒弟，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