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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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南桥广场跨年的人山人海。
万家灯火齐亮。
在场的人们高举手机,将烟火怦然炸裂,新年倒数祝愿的画面尽数录了下来。
烟火未灭,有片片雪花簌簌坠落,映得天空乍亮。
“下雪了!”
“啊啊真的耶,下得好大呀。”
“今天还好出来跨年,真的好漂亮啊。”
“时隔六年,南城终于下雪了。”
在四周伫立着无数栋高楼大厦,游轮宛如一片扁舟,在海上摇荡。
迟珈将手落于半空,雪花淌在她手心的那刹那,渐渐融化。
她侧眸,眼眸乌亮:“沈暮尧,下雪了!”
沈暮尧将她搂在怀,低笑:“这么开心?”
迟珈对上男人深邃的眸,想起六年前跨年分手,也是初雪,她伸手抱着他,轻声道:“开心。感觉上天好像是在补偿我们。”
补偿他们分手那晚未说出口的祝福。
又像是,将那晚以今晚代替。
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
搂在她后腰的大掌缓缓收紧,迟珈抬眼,漫天雪花落在沈暮尧头发上,眼睫上,嘴唇上,他站在她面前,浑身上下沾染着欲气。
沈暮尧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他低头亲了下她额头。
雪下得很大,不一会儿,游轮上铺了薄薄一层雪花。
沈暮尧放开勾着迟珈细腰的手,蹲下来时对她勾勾手,散漫地道:
“来。”
迟珈不明所以,她蹲在他旁边:“怎么了?”
沈暮尧没做声,他抬手在雪上一笔一划,写了两句话:
一岁一礼,一寸一欢喜。
愿无事绊心弦,所念皆所愿。
她下意识侧眸,只听男人低低沉沉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雪也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它会将这份祝愿一并告知神明。”
迟珈呼吸一滞,心倏忽缩了一下,半晌,她扬了扬唇:“嗯!”
她拿出手机将沈暮尧在雪上的字拍了下来,发到朋友圈:【岁岁平安,愿年年有你】
沈暮尧起身,等迟珈把手机放在兜里时,男人递给她几根仙女棒:“玩么?”
“玩。”
迟珈拿了两根,她问:“你要玩吗?”
沈暮尧懒散地背靠栏杆上,手肘搭在杆檐,长腿支着颀长的身姿,看起来懒洋洋的,他轻笑:“小孩子喜欢的玩意儿。”
迟珈轻哼了声:“才不是呢。”
沈暮尧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爷看你玩儿。”
迟珈上前一步,站在他面前。
沈暮尧垂睨她眼,她盈盈对他笑,边将白皙的指尖摸进男人的兜里,掏出来只打火机。
沈暮尧轻挑了下眉,单手拽着她纤瘦的手腕,迟珈猝不及防地被男人勾入他怀里。
下了雪的天空泛白,映得男人眼眸狭长漆黑,他微低头,嘴角提起,轻哂:“勾我呢。”
迟珈只觉得被他抓住的部位发起烫来,她睫尖颤了颤:“这哪儿能算勾呢,我就是想拿打火机点仙女棒。”
沈暮尧睨她眼,嗤笑:“行。”
正等她转身时,他唤住她,“借个火。”
迟珈回头,沈暮尧已然摸出来根烟咬在嘴里,忽而倾身向她靠近。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迟珈看着男人硬挺的五官,心脏缩了下。
沈暮尧漆黑的眼眸紧锁着她,含着烟的嘴角勾出抹小小的弧度,顽劣又痞气。见她发呆,他断尾稍稍上扬,低哑地嗓音溢出来“这么小气,连个火都不给借?”
迟珈被他幽幽的眼神看得心悸,她抿了抿唇,试图将发烫的温度也降下来。
从小看他这张脸长大怎么还是会被他撩到。
迟珈按动打火机的齿轮,燃烧的火苗映入男人深邃的眼眸中,她屏住呼吸,点燃后迅速撤离。
沈暮尧咬着烟,看着她的背影缓缓轻笑出声,他吸了口烟,拿出手机,嗓音低哑磁沉:“过来站点,给你拍照。”
迟珈“奥”了声,用打火机点燃仙女棒。
仙女棒在她手里火星四射,像小型的烟花。
沈暮尧仍然背靠栏杆的姿势,他指间夹着烟的手拿着手机,他目光落在手机里笑容灿烂的迟珈,嘴角微翘-
跨年结束,接下来两天迟珈都在收拾要搬去沈暮尧家里的必用品。
收拾完,迟珈给沈暮尧联系,打了几通电话都没有通。
她抿了抿唇,又等了一个小时,可还是没人接听。
迟珈不禁想到那晚回家,沈暮尧接到司令员的那通电话。
毒贩要报复他。
想到这个可能,迟珈浑身发冷,大脑一片空白。
她套了件短款羽绒服,随便穿了双雪地靴,跑出门,打车去沈暮尧家。
路上,迟珈的心跳频率紊乱,她强作镇定地攥紧双手,冰凉发抖。
也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迟珈给唐周柏打了通电话:“周柏哥,你今天见沈暮尧了吗?”
唐周柏在酒吧里,那边声音嘈杂,他没听清:“迟妹,你说什么?等会儿啊。”
没一会儿,他应该去了个安静的地方,问:“迟妹,你刚说什么?”
迟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沈暮尧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也许是她太敏感了。
可万一真是毒贩
迟珈听到唐周柏那边打火机磨轮的声响,半晌,他抓了把头发:“想起来了,今天是姜姨的生日。”
唐周柏想起沈暮尧家里的那事,叹了口气:“当年你被送走不在大院,所以你不知道。但是吧,一时半会也给你说不清,也不能给你说。”
“尧哥可能心情不太好,你要不去尧哥家陪陪他,我和时淮不管用,你去试试,应该在家。”
迟珈对唐周柏说的话,一头雾水。
到了沈暮尧家门口,她敲门:“沈暮尧。”
没人应。
迟珈给他打电话,仍然是没人接。
她又用力拍了几下门,无人应答,她看着密码锁,想起不久前沈暮尧对她说:“等你搬过来给你输个指纹锁,密码是和好的那天。”
迟珈犹豫了下,抬手输了密码。
191129。
“滴一一”
门开了。
迟珈走进去,发现客厅被窗帘拉上,在沙发上躺着男人的身影,他只穿着件单薄的毛衣,身上什么都没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