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细小。邱鱼站着人却不看严行宴,视线就跟躲着他一样,又看到地面。两人间的气氛,说是亲热后的亲密吧,又让他觉得她似乎在保持不敢靠近他的界限,即便他在拉着她的手。
听到是“避孕药”,他眼睛下意识眨了下,那感觉就好像意识到,自己昨晚是个混球。晚上才去酒店把她从严赫铭的狼口里救出来,结果深夜自己却失控地把她吞了。
目光细读她的表情,像是在难为情。他敛了下眼底的视线,温柔开口,“我来买。”
邱鱼听到他声音,一下抬眸,心微颤跳着,不好意思这种东西还要让他买,感觉更让她羞燥,“不用阿宴、我……”
“买好了。”他说。
邱鱼声音被打断,懵,他的动作怎么这么快。可刚听完,她心里就慌了,嘴里跟思考了很久一样,“我把钱给你。”
严行宴:“……”
他莫名有种又想动气的感觉。但下一秒直接将人抱高了起来。
邱鱼不想被他突然抱起,整个半身都高过他一半,下意识地双手搭在他肩膀抓紧他,视线成了俯视,而眼里的严行宴则仰视她。这种视线角度的对视,她是头一次体验,他把她抱得比昨晚高。
邱鱼刚想仓惶叫他放她下去,就听到他声音自然又贴切地说,“地下凉,你又不穿鞋子,我抱你去吃饭。”
“阿……”她准备叫他。
“不会放你下来。”他直接插话,晓得这丫头又是这个意思。
邱鱼不敢再拒绝,看着眼下严行宴立体的五官,干净利落的发型,只好不再扭动,怕他烦了,于是就任由他抱着22岁的她,去往餐桌用午餐。
她被轻放到椅子上,心里晃荡的都是一路上的心甜和小心翼翼。
她发甜于严行宴这个行为是对她的宠爱,但又小心翼翼于可能是有过一次亲密关系,所带来的顺其自然而已。
身体有过对方记忆后的彼此距离,男女之间独处时,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更何况两人昨晚才刚刚发生。这荷尔蒙的情愫,必然还萦绕在每一个动作和眼神中。
她盯着黑色玻璃光泽餐桌,眼睛眨着,轻声问道,“这么多啊?”
餐桌上,各种菜品皆有,中餐西餐甜点水果,几乎摆满一整桌。让她以为严行宴家里一会是要请客。
“嗯。不知道你醒后,想吃什么,所以都买了。”严行宴把夹好菜的餐盘放到她面前。
邱鱼接过他递来的叉子,在耳闻他刚才说的内容时,心动一瞬溢满心房。肌肤的毛孔在听到他的贴心时,都能感到张开了。
她觉得严行宴对她很好,心里真的很想和他有更延续的关系,而不是昨夜过后就完了。
可她不敢贪心,对这段变质的关系处理得更谨小慎微。其实她很饿,昨晚费了体力,在严赫铭那就没吃晚饭。但那种其实贪心又不知男人怎么定义两人关系的不安,却扰乱得她不怎么有心情吃东西。
内心想和他说话,又怕一聊天他提到昨晚的事,她会尴尬,且她很怕听到他对两人做了爱这事的态度。因为她觉得答案应该会是如她所想的。
虽然昨晚她也搞不懂他怎么就突然吻她了,更不懂两人怎么就冲动的滚了床单,但从之前的相处模式看,他即便有和她微微暧昧的举动,却没表现出对她有好感,或者想谈恋爱的意思。邱鱼定义,这应该就算是一次,成人荷尔蒙上头的经历吧。
严行宴瞅着她手里拿叉子的动作缓慢,仿佛没胃口般,以为是他深夜把她搞累了,正想开口让她再吃点,桌面上的手机却响铃来了电话。
他看了眼是下属陆邵打来的,便同邱鱼说道,“再吃点,乖。我接个电话,一会再陪你。”
邱鱼轻轻看他一眼,点点头,便听话换了筷子夹了块鹅肝寿司,目视他拿着响铃的手机,走到离餐厅有一定距离的客厅沙发接电话。
在严行宴接电话时,她才看清楚他家里的白天模样。
这大屋子像是一栋别墅,非常宽敞,在她坐着的餐桌对面,是昨天男人抱她坐在上面的斯诺克球桌。
而再往前是一张很大很长的沙发。那沙发的后面由高高宽宽的落窗大玻璃当作背景。窗帘像是被他拉开了,外面繁茂的绿色叶子,布满所有透明玻璃窗。
过了正午的阳光,恰巧穿透进来,一层层透亮的光,干净得像可以触摸的空气,斜射于正在通电话的男人身上。
他站在那里,气质清冷又矜贵,拿着手机的样子,都能让她感到比眼下的丰盛食物赏心悦目,那身上全是自带的尊贵和教养在弥漫。
这样的男人,她昨晚和他睡过了,贪恋得到过他,或许该知足了吧。
情动的记忆混在血液里。
邱鱼心潮澎湃又舍不得。
她听不清严行宴在聊什么,却瞧见电话中的他目光向她这来,心一颤,她吓得立刻埋头吃东西,不想让他以为她在偷看他。
严行宴听着陆邵在电话那头的恭敬汇报,在发现邱鱼偷看他又立即埋下头的可爱样子时,嘴角不自觉地弯扯出笑意的弧度。
电话那头,陆邵紧接提,“严总,除了刚才我向您汇报的,还有一件是下面人刚摸清楚的。”
听到这里,严行宴的表情轻微转变,虽脸上依旧从容,但眼神却凌厉许多,冷声道,“你说。”
“严副总除了和邱小姐接触外,背地里有在计划让人到邱河区的施工现场,制造一桩较大的工伤事件,让家属闹事。本来他们打算昨天动手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撤销了。”陆邵说。
听完汇报的事,严行宴闪过之前严赫铭来他办公室拍桌子的画面。
细缕了下当时两人的对话,觉得两桩事情有一定联系,暂时还思忖不清楚,他是先约的邱鱼,还是之前他们的对话有信息误差,所以才撤销了计划找上的邱鱼。
但,不管哪件,他后面都必须更加防备。
“知道了。让人盯紧他。这段时间工地上的事情,让那工头看紧了。”他吩咐道。
“是,严总。您还有其他吩咐吗?”陆邵问。
“南城郊区的那个马场,你去看一下。我让人从国外运了几匹马,明日你送到章家在西边的私人马场去。”他淡然说。
“好的严总。”陆邵应。
这时严行宴刚准备挂电话,母亲汪澜的来电,便插播进来,他直接点了接听,温声道:“妈。”
“你怎么没在集团?”汪澜问,声音有丝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