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围绕,严行宴说出话时的哈气,热腾腾地扑向她眼睛。
她睫羽轻颤,赌场那日后两人就再没见过,她真的没想到,一小时前森林里才收到关于他的新闻,此时人竟出现她眼前。
但即便如此,她的态度仍不变,两个月过去,她是会有想他的时候,不过那份伤痛已被她每日每夜的训练填满,几乎可以说抹平大半。
只是现在人又出现,就跟那两条新闻一样,干扰她好不容易回至从前的生活。
邱鱼锁眉,原来犯愁的眼神,一下变成凶巴巴,漆黑眼睛里是一看到严行宴,就冒出的负面情绪。
她不说话。不要和他说话。
严行宴目睹她眼神,他清楚仍会是这样,这是他了解的邱鱼,看似温顺乖巧,可骨子里的小脾气和倔强跟头牛似的,一旦触犯绝对不好拉回来。
可看着她眼睛,还不到两秒,顿时让他紧皱眉峰,目光里沉色凝滞,视线细细看清她此时模样。
邱鱼的脸表面灰扑扑的,底色却十分惨白,没什么血色,眼睛瞪着他愤怒却爬满血丝,嘴唇干得有些脱皮,鬓边额头满是汗粘着,下颌骨线条紧薄,阴影明晰,整个人瞧上去穿着冬季外套看似胖了些,却骗不过他眼睛,
邱鱼瘦了,且人很疲惫,就跟个泥泞里爬出的枯树枝般。
他心里当下一阵酸,抓着她就问:“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邱鱼双手有副作用瘀伤,他不晓得,纵使轻轻抓碰,她嘴里仍痛不可忍地发出嘶声。
严行宴闻声顷刻留意向她要抽回去的手,目光顿时跟刀尖刺入瞳孔,他心尖一缩,人都慌忙了。
他嗓音发紧急道,“手怎么会这样?”
邱鱼不搭理他,瞧见他担心眼神,依旧选择挣脱他掌心,扭身就要去推车链掉脱的自行车回家。
严行宴快步上前,把她的手从车把挪开,那指心掌心刚才在他眼里,都红得烫皮,灼伤肉眼可见。她不肯应他话,他不清楚是不是她不小心烫伤了手,可那已然受伤处还要去用力推车的话,只会更疼。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邱鱼的自行车帮她扛起,她不肯跟他说话,但人总是要回旧屋的,他先把车子弄回去先。
严行宴峻拔的身躯,单肩扛着自行车,车链的浓黑油漆划过他灰色大衣面,抹蹭出墨般难以洗净的污渍。
邱鱼看着他走远,傻傻站于原地。
或许是许久未见,她眼眶红红,晓得情绪被他的出现勾起,干涩眼珠渐湿,堆积的想念顷刻浓缩进湿湿的眼里。
这个男人真的太讨厌了。
她不想见他时,他总是出现。
他现身,她就情难自己。
他们都分手了,还来纠缠她。
到底,他究竟是想要怎样。
是既想得到旧屋森林,又想得到她么。
他怎么如此贪心,怎么这般坏,怎么这样强势。
一点都,不像以前的阿宴。
邱鱼,你在想什么呢。
他本来就不是阿宴,
他是东垣总裁,严行宴。
使劲儿紧眯眼,不愿用手擦,盯着严行宴背影,她脚步仿如她走她的往旧屋回。
把自行车放下后,严行宴转身回去接邱鱼,没走几步人就迎面而来,他瞧她脸色冰冷,可他不关心她的态度,只关心她极为憔悴疲惫的面容。
他走过去,挡住邱鱼路,邱鱼往左他往左,邱鱼抬头瞪他一眼,他看她瞪,紧接邱鱼往右他身躯又往右,还是挡她路。
他是故意的,就是要逼邱鱼对他发火,跟他说话。
邱鱼心里堵气,晓得他这样,是想让她说话,她偏不说!
两人干站着,严行宴垂眸瞅她倔强样,沉声道,“不说话,我就抱你了。”
邱鱼一听,直接后退。
脚步未站稳时,严行宴就真的向她身躯来,双手眼明手快掐她腰肢,给她整个清瘦人身一瞬抱离地,鞋都沾不到面,且邱鱼很快发现,他哪里是抱,是把她扛走!
重心往他身后,她紧急抓着他大衣,下意识人就搂他肩颈。
“严行宴你除了会强势你还会什么!!”邱鱼怒道,手握成拳头,一下捶打他后背。
“终于肯说话?嗯?”严行宴勾唇,不管她捶得后背疼,“我再不强势,你就要把我忘了。”
邱鱼简直气急败坏,“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你本来就没好好了解!”严行宴扛着她,单手猛地拉开玻璃门,又道,“邱鱼,我还就告诉你了,对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得出来——别逼我抱你上床。”
进屋后邱鱼身躯扭动,要下去。严行宴抱紧她,避免她摔落,几步后把她安稳放至六人餐桌旁椅子。
邱鱼刚落座,屁股都没贴紧,人顷刻站起,冷声道,“你可以走了。”
严行宴不搭理她,转身上二楼。
瞧见他竟不理人上楼,她皱眉凶样盯他身后。
她不清楚他想干嘛,跟着上楼,脚步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见严行宴出来拉她手腕,直接带进里头将她抱放洗手台,手里拿着湿热毛巾上手替她擦脸。
严行宴手心刚碰到邱鱼脸颊,眉心再次紧蹙,他立即要往上摸。
邱鱼一瞬打开他手,凶道,“你别碰我!”
他却严厉道,“别动!”
不想他语气突然严冷,邱鱼怔怔地看着他。严行宴没管她怔愣,掌心直掀她刘海,刚贴上顿时传来热烫感。
他眼里异动,呼出浊气,声音忍耐,“邱鱼你发烧了。”
邱鱼早上起来时,就意识到身体不适,这些日子消耗体力过多,长期待于寒冷室外,训练时热汗淋漓,冷热交替之下,诸多因素积累,抵抗力跟着随之下降,直接高烧。
她没休息,只喝了些热水。现在已到关键点,她的专注力全投放里头。不愿停下一天,生怕遗忘训练时的感觉。
“我不需要你的照顾。”邱鱼说。
僵滞气氛始终围绕两人。
严行宴不吃她这套,双手压在她身侧,脸庞逼近她,眼神凌厉,语调霸道又暧昧,“行。我不照顾你。那你把病传染给我,我跟你一起发烧。”
说完,他歪头,唇瓣去吻她。
邱鱼顷刻撇头,双手推开他肩膀,骂道,“你有病吧!”
“你不让我吻,我怎么有?”严行宴语气认真道。
邱鱼心里简直气死,她说什么,他就接什么,这些话语气冷冷,却充满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