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丑……是那位大剑侠的配剑？”小十三震惊。
“不会吧，阿丑可是柄仙剑啊！一介凡人，怎么可能韵养出一尊仙剑？”
“我也很好奇，一介凡人是如何养出一杆仙剑的……”苍云懒摸了摸怀中的歌白云，若有所思的看着阿丑。
阿丑的是一杆好剑，孕育灵智，又有无双的剑意温养剑胎，让它最后得以摆脱“肉身”的束缚，成为了一杆最别致的仙剑。
阿丑真不似一般仙剑那样，材质，工艺，法术韵养缺一不可，他是小十三见过最独特的一杆剑，先前还无法明白为何身为有灵的仙剑却无法被人掌控，一出剑便是必杀的剑势，完全不懂得敛藏锋芒。
如今知道了他的原主人，他才有些理解了。
因为它本就不是一般的仙剑。
只因他的主人只是一介凡人，阿丑也只是用最极致的剑意淬炼而成。
生而为剑，便是为了斩断某些东西而来的。
它并不是一杆杀人剑，并不会为杀人而出剑，它出剑，必然是为了斩断什么。
至于是斩断什么……有时候连它自己都会迷茫吧。
但最让小十三想不到的还是阿丑为什么会被丢弃。如此这么恐怖的仙剑，放谁手里不该是爱护有加，为什么会被那大剑侠丢弃在长京那不起眼的角落？
小十三想不明白，其他人也想不明白。
苍云懒对那阿丑不感兴趣，但他却更在意如何可以让一杆凡剑化仙剑。
或许借助自身法力韵养，运气好过个几百年几千年，歌白云传到下半儿孙手中可以成为仙剑，可是……
可是他却不想让歌白云沾染上法力。
莫说是歌白云，其实便是他自己早在几年前便有了弃道从剑的念头，这些年来因为这般想法没有少和家里的老头子们吵闹。
苍云懒扭身，抽出歌白云来。
寒亮的剑光如同匹练一般撕开雪幕，隔着剑上云纹，苍云懒看见了剑上倒映出来的的世界。
那是江湖。
“多么纯粹的江湖啊。”
多么纯粹的江湖啊，怎么能沾染上其他的气息？
苍云懒轻笑。
小摊又来了一人。
那人粗布麻衣打着补丁，老态龙钟的走路都要拄着拐，可是却神采奕奕的仿佛年轻人，手中的那杵地支撑身子的也不是拐杖，而是一杆三尺青锋。
那人来时风轻云淡，却带着连苍云懒都感觉莫名危险的气息。
这寒冬腊月大雪漫天，放眼长街，做吃食的小摊只有这么一家，也难为小摊摊主如此天气还有心情来做馄饨，更难为除了他们三人闲得无聊来这大雪中吃馄饨还有一个老人来。
大概也是因为大雪天气吧，摊主也没想到真有人有闲情雅致来吃馄饨，象征性的摆出一张桌子四把椅子，被这一行三人占了去。
“客官，且稍等，我这便去搬张桌子。”
“不了不了，拼个桌挤一挤也成，来一碗馄饨便可。”老人家笑道。
见其余三位客人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摊主也不去搬桌子椅子，就去忙活着煮馄饨去了。
“老人家剑意沛然啊。”苍云懒笑道：“可是江湖上那位前辈？”
“哦，你知我？”老人家笑道。
“曾几何时仗着一剑还想去问候问候老人家，找找入大剑侠的路，却连老人家的影子都找不到。”苍云懒轻笑，“这明晃晃的剑意，我想不知道都难。”
“我倒也不拒绝江湖后生的挑战。”老人家掏出酒囊，在桌前找了四个小口酒盅，笑眯眯的道：“既然如此有缘，我请诸位喝一杯。”
小十三与莫奇妙一脸茫然的接过酒。
苍云懒饮尽一盅酒，老人家还要倒酒，苍云懒却将酒盅扣在了桌上。
“一盅就好，我可不敢再叨扰老前辈倒酒，大不敬大不敬。”
老人家点头：“你小娃娃我看好，不拘泥俗礼也不僭越，我喜欢！哈哈哈”
老人家哈哈大笑几声，道：“近几年你们这种怪物般的江湖后生是如过江之鲫一般的多啊，也不知如今的世道是怎么了，青圣年间剑侠都没有几个，如今云中历才不到二十年，已经是有这般多的怪物了。”
“日后的江湖不会寂寞啊。”老人家抚须大笑。
“该是托了女帝陛下的福，大北三千年来只出了一位始皇帝功盖千秋，之后一直沉寂下去，如今大概是老天爷也感觉无聊，打算掀起一个盛世！”苍云懒玩笑道。
谁知老人家却“嘘”了一声，后一手指天，道：“莫要妄议上苍，举头三尺有神明。”
苍云懒不同意他这观点，却也不反驳，毕竟剑客有血有肉，对于世间皆有自己的观点看法，这位老先生既然信天，那他也不会去反驳。
“老人家不该云游天下么，为何来长京？最近长京可不太平，老先生还是先避一避风头的为好。”
老人家却洒脱一笑，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苍云懒点头。
气氛凝滞下去，一桌四人再无一人说话，直到率先吃完了馄饨的拄剑老人远去，气氛才活了过来。
苍云懒眸子眯起，若有所思的看着老人家远去。
“有问题。”苍云懒轻声道。
“什么问题？”莫奇妙问。
“他不该来这里的，这人本该在韩州云游，不该突然来此长京，但我也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他是谁啊，很厉害么？”小十三问。
“大剑侠，苦行者马在前！”苍云懒轻道。
这话音轻，到了两人耳中却如炸雷。
小十三与莫奇妙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人间大剑侠都不要钱的么？随便遇见一个糟老头子都能是大剑侠？
“得派个人盯着盯着这位老前辈，不管他有否歹意，这段时间决不能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处。”苍云懒提剑朝着皇宫内走去。
“唉，等等我，慢些慢些！”莫奇妙两口扒完馄饨，不顾烫的嘴皮子抽疼跟了上去。
小十三也想快步跟上，却被摊主一把扯住了袖子。
“给钱！”
小十三欲哭无泪啊。
江湖第二大剑侠，马在前，青圣年间出名，练剑五十余载，成就了大剑侠。
但若问其他的一生，他回答的却不是剑道。
“寻仙访道，寻仙访道啊……”大剑侠拄着三尺青锋一步一步在长京城内溜达，走过飞花巷穿过文斗虎再经过北市，最后来到了长京北门一间小酒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