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回程的车上，居野意兴阑珊。
李广阔却只当他累了，一个劲儿的夸赞他干得不错，能保护好自己。
本来居野心里还有些忐忑，毕竟来到这个新世界，他对自己的地位还没有一个很好的认识，刚刚也只是一时冲动。
现在听到李广阔这么说就知道李明金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放下了一半心，随即对他有些不满。
本来是让他出手对付李广阔的，对方却如此不济事，还要他自己出手。
要是身边有人跟着就好了，估计这种场合小厮们不能进入，居野琢磨着以后是不是随身带两个强壮的随从。
“对了，那个人，帮我发卖了吧。”居野做了穿衣服的动作。
这句话没头没脑，李广阔却秒懂，“你说造型师Mark？”
什么马客牛客的，人心术不正，名字也奇奇怪怪，居野不在意地点头，“就是他，心术不正，赶紧发卖了。”
李广阔完全不懂居野为何会生出这个念头。
Mark已经担任居野的造型工作半年多，之前他频频更换造型师，直到Mark才稳定下来，合作也一向愉快。而Mark本人在时尚圈人脉不错，总能借到大牌的超季款服装。
今天的造型也很贴合居野的气质，衬得他整个人更加矜贵，众多明星同场却越发出众，不知为何居野要换掉他。
而且，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居野用的词是发卖，什么时候能卖人了？
见李广阔实在不解，居野内心叹他愚钝，稍微解释了两句，末了有些生气道，“就知道哄着朕花钱，实在是心术不正。”
李广阔大囧。
他赶紧解释两句，“你以前不是最爱买东西吗？我说攒钱你也不听，也不敢多劝，现在你自己知道攒钱是好事儿。合作得好好的，开除人家就不用了吧？再说了，社会主义人身自由，什么卖不卖的，让人听见又是一个黑点。”
什么是社会主义，居野不懂，但知道了造型师不是他的仆人。
他转头看着李广阔，有些明白，“那今天服侍我那些人，都和他一样？”
李广阔点头。
“那你呢？卖身给我了吗？”他心中憧憬着，虽然这个人不大中用，好歹有几分熟悉。
李广阔真是有些生气了，“我没卖给你，你卖给公司了，五年的合同，才过了两年半。虽然你是顶流，公司也要卖你面子，不过咱们还是低调做人，想着拉你下来的人不少，万一真被雪藏了，咱们上哪儿哭去？”
自己居然被卖了！还有两年半！居野大惊，几乎当场失态，好在不是死契，又稳住了身形。
李广阔觉得今天的居野十分奇怪，“你是不是看古装剧入迷了？竟说些昏话，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拍广告呢。”
回家后，居野在沙发上歇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一边看电视一边思考对策。
手机响了，是李广阔发来消息，“你别多心，好好休息，公司不会亏待你的。”
居野撇嘴，他都卖/身了，还想怎么亏待。
不过这个手机倒是有些意思，居野一边想着，一边点开了其余的图标。
第二天早上，李广阔打了好几个电话居野都没接，就知道他又熬夜。
果不其然，他进门的时候，居野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空调温度打得很低，被子裹得严实，睡相倒是不错。
李广阔不知为何想要叹气，他觉得，这几天叹的气，比这几年叹的还要多。
赶紧叫居野起身，洗漱之后两人一道上了车，他看着居野因睡眠不足引起的黑眼圈，语重心长，“以后还是要早点休息。最近在给你挑本子，要是进了剧组还这个状态，那可不行。”
居野的走红完全是个意外，他当初拍了一部公司的网剧，效仿国外边拍边播的模式。
本来是男二的角色，不过因为主演年轻靓丽，剧情又轻松好笑，很快吸引了大批观众，而居野的长相硬是胜过了本就帅气的男主，可以说是吸引了绝大多数粉丝的目光，轻松碾压男主的风头。
到了后期，甚至因为粉丝的压力更改了居野原本设定好的黑化结局，让他变成了女主心中的白月光。
而经过这部电视剧，居野也正式走进了大众的视野，不但吸引了无数粉丝，也引起了业内的注意，更是由原本公司默默无闻的艺人，成为了力捧对象之一。
当初李广阔是签他进公司的人，本来带着好几个艺人，但是居野走红之后就只负责他。
本来老板觉得应该给居野换个更资深的经纪人，不过当时居野竭力要留下李广阔，公司方面也不好违逆他的心意，李广阔才一跃成了顶流的经纪人。
走红之后，居野也拍了几部剧，不过他本身就是流量路子，以参演大剧配角磨炼演技为主，顺便上上综艺拍拍广告赚钱，还没有担任过主演。
现在公司都认为时机已到，该担主了，李广阔忙的焦头烂额，几乎顾不上他也是为了这件事。
居野第一部主演的剧，从各方面来讲都一定要慎重再慎重。
等剧本定了，还要走合同，找演技老师，参与围读剧本等，加上担当主演压力肯定更大，居野就没什么时间了，因此李广阔赶着接了两个广告和几本杂志，还有一些曝光的站台活动，今天就要去拍摄广告。
素来知道居野任性，李广阔一早就过来了，生怕迟到，没想到他还在睡懒觉。
被叫起之后，居野只得起床洗漱。虽然感慨不如之前有宫人伺候着，却也得承认以现在的方便程度，生活方面确实是不怎么需要宫人。
两人到了拍摄场地之后，做完造型居野便按照摄影师的指示展示了一番产品——是个新口味的雪糕。
以往居野为了保持身材是不敢吃这种东西的，不过现在居野可没什么顾忌，还觉着拍广告时只能吃一口不够尽兴，休息的间隙就拿了一根吃起来。
厂方代表特意将居野吃雪糕的场景拍摄下来，将来好作为花絮放送的，也证明他们的产品不光是广告效果，瞧，居野就很爱吃嘛。
拍完广告已经是深夜，居野回家便睡了。
此后便是连续几天的广告和杂志拍摄，虽然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居野也都尽力配合，只有晚上的时候才能看看手机，了解一下这个世界。
说来奇异，他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手机上也没有联系方式。反倒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总发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居野统统拉黑了。
此外，他知道了当初好多线的房间是影音室，可以放电影，打游戏。
他现在迷上了打游戏，若是空闲每天都要打上两三个小时。外出有人跟随，什么都不用操心，在家的时候饿了叫外卖，还有钟点工上门打扫，居野有些爱上这样的神仙日子了。
虽然不是神仙日子，也不差什么嘛。
就是对于自己的工作居野还不大理解，他只能笼统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有些威望的人，到哪里身边都围着一圈儿人，所有人对他说话也是很客气的。
小田教会了他打手游之后，居野就又多了一个新爱好。
既来之，则安之。虽然偶尔会怀念一下大周，不过总体来说，他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惬意，直到有一天，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的广告！
“我，我其实是个商人，卖货的？”原来自己竟然成了商人吗？
士农工商，商人可是最末等，子孙不能科举，居野无法接受。
李广阔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你是顶流。”以为是对最近拍的广告太多有些不满，李广阔解释道，“商务多是好事儿啊，广告多了钱也多嘛。你虽然红了这两年，但是除了公司抽成，自己又大手大脚也没存下什么钱。马上进组拍戏，没曝光没广告，也赚不了什么了。”
他说了许多，居野只明白了一件事，他不是什么商人，是戏子，下九流的戏子。
明白了这个，居野更想哭了，还不如当个商人。
“不，我不当什么顶流了，我要，我要，我要当包租公！”居野憋出来这么一句。
他可是知道的，如今房子很值钱。想必他当戏子也是很有钱的，听说有许多人喜欢他，那么他一定能买下许多房子，当包租公。
李广阔看着他，“你一向有多少花多少，何况现在买房限制这么多，你在京城的保险还没交够五年呢，拿什么买？”
看居野颓丧下来，李广阔劝道，“我知道，你也长大了，知道要攒钱。不过你之前花得太狠，日子还长着呢，慢慢赚就是了。”
“剧本还在挑，一两个星期就会有结果，还给你找了一个表演老师一个形体老师，忙的时候多着呢，先别想这些了。你最近可是胖了一些，还是先联系健身教练减肥吧，镜头会放大比例，这个状态进组可不成。”
居野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先回家，他要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