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教室时只坐了其余几个玩家，npc学生们都还没来。
他们共有9名玩家，六男三女。但只有俞清是新玩家。
俞清低着头跟在林则身后，慢慢回到自己座位上。
他的桌子上划满了涂鸦与恶语，书本上也被是乱糟糟的，俞清在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就看见了。
显然，他在这个副本里的身份是一个不受待见的学生。
思及此，俞清又不自觉叹了一口气。怎么其他玩家就是正常的学生身份，偏偏就他不一样。
“怎么了？”
听见声音，俞清抬头看过去，是林则。应该是听见了他的叹息声。
俞清摇摇头，闷闷说了声“没事。”又想起林则的身份，是这个班的班长，npc都得看几分他的面子去。
随即又暗暗看了一眼林则，分明都是不同的身份牌，怎么他的这么好，我的就这么烂。
林则倒也没有再多问，只是眼神凉凉瞥过那张乱七八糟的桌子，柔声道：“你先坐着，过会我去帮你换个位置。”
俞清顿时手足无措起来，连忙说：“不，不用的。我坐在这里也可以……”
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坐在俞清后面位置的那人便抬腿踹了踹他的凳子。
“你俩能不能别在这吵。”裴喻抬起头，面上带着被打扰的不耐烦，显然刚才是在补觉。
俞清就站在凳子前面，凳子顺着惯性向前挪动着，俞清被压得腿一弯，膝盖冷不丁就撞上了前面的桌腿。
少年顿时便闷哼出声，眸底开始泛起水雾。
昨天的淤青还没消，今天就又添上了新伤，俞清感觉两只膝盖都不是自己的了，麻疼一片。
林则迅速扶住俞清，眼神阴鹜地看向裴喻，没有半分刚才的温柔。
“怎么了？撞到哪了？”林则语气担忧地问道，扶着俞清缓缓坐到位置上。
“没事，只是不小心撞到膝盖了。”俞清小声说着，“我过会自己揉开就好了。”
“这怎么可以？你把裤腿撩开我看看。”
说罢，也不等俞清拒绝，便蹲下身一把捏住他的小腿。
高中的校服裤子很是宽松，林则没费什么力气便将裤腿撩了上去。
俞清的腿白皙滑嫩，捏上去也是qq弹弹的，膝盖上的那一块淤青在这样的对比下便格外显眼。
林则的手只是微微收紧了些便陷了进去，这般柔软的触感顿时让后者心神有些晃荡。
应该很容易就会留下痕迹吧。
“把药酒给我。”林则哑声道。
俞清下意识想将腿抽回来，却被那只大手禁锢住动弹不得，虽然现在教室里没什么人，但他还是莫名有些羞赧。
“不用了吧，我自己涂就行了。”俞清腿有些发颤，打着商量。
林则就这样看了他一会，说道：“过会就要上早课了，早点涂完好的也会快一些。你若是不给，我就自己来拿了。”
这话就是没得商量。
俞清捏住衣角，将手伸进校服口袋里，把药酒瓶子递了过去。
温热的大手甫一接触到膝盖，俞清便痛得下意识往回缩，可不仅没缩回去，还被更加往前拉了过去。
“好痛……”俞清努力憋回眼尾的湿意，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嗔怪，“能不能轻一点。”
林则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嗓音听上去有些奇怪：“要涂开才行，清清。”
俞清没再说话，只是捏住衣角的指骨都泛着白，他向来很怕疼，虽然他知道林则只是想要把药酒涂开，可这个过程真的是太难受了。
涂完两只膝盖，俞清感觉那一块都几乎是没有知觉了，黑框眼镜下的眼眸都是红红的，可偏偏他又不能怪林则，还得说“谢谢。”
林则垂下手摩挲了几下指尖，眸光晦暗地看向俞清含着水光的眸子，勾着唇说了声“没事。”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只是刚等林则回去，俞清便觉后背被戳了几下，转过头，是趴在桌子上的裴喻。
“你还真是蠢，昨天你到底是怎么回来的。”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裴喻语气微凉，又看了眼俞清：“真没想到那家伙品味这么差。”
俞清蹙起眉尖，心里有些不满，：“我昨天都说了！你这人真是不讲理，不相信别人的话还骂别人蠢。”
“刚才要不是你踹我的凳子，我怎么会……”俞清看着裴喻，像是要把刚才的郁闷全撒出来，可偏偏自以为很凶，其实在旁人听来更像是在撒娇。
像是只不满主人不断逗弄的奶猫，喵呜喵呜着细数它的不满。
“分明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怪上我来了。”裴喻挑了挑眉，本欲再说些什么，早课预备铃却响了起来。
教室的灯也跟着闪了一下，很快，就像是错觉。
铃声刚刚响起，教室门外的学生便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神色呆滞，像是被装了发条的木偶，按照着既定程序动作着。
不一会，教室里便坐满了学生，除了昨天和俞清一起玩笔仙的那三个。
学生们回到自己的座位后神情才有了些变化，好像是才活了过来，开始小声喊着别人借作业抄。
丝毫没有发觉这个教室里少了三个学生。
又或者说，根本没有人在意少没少人。毕竟学校里因为笔仙而死的人这么多，学生可能都已经麻木了。
“俞清。”
突然被喊了一声，俞清顿时吓了一跳，才发现是昨天推他的男生中的一个。
“你，干嘛？”俞清心里有些发怵，这几人不会是想报复他吧？
“你昨天跑什么啊，一溜烟就没影了。”男生走过来，一把坐在俞清旁边的位置上。
那个位置是昨天被女鬼杀死学生的位置。
“我，我看那时候天快黑了，我害怕，就想赶紧回去。”俞清低着头不敢对视，结结巴巴地说着慌，“你不会打我吧？”
男生连忙摆摆手，眼神痴迷地看着俞清，像是要透过眼镜看到些什么：“当然不会！不过确实要小心点，现在教学楼晚上确实不太平。”
俞清顿时竖起了耳朵，小声问：“怎么不太平？”
“你不知道吗？最近教学楼里又死了几个学生，据说每到夜晚他们的怨气就会凝聚成实质，在教学里晃荡。”
“那，那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玩笔仙啊……”俞清问道，“这不是更应该不玩了吗？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这和笔仙有什么关系？！笔仙实现愿望，是那些人太贪心了，永远都不会满足！才会落得个这样的下场。”男生浑身有些僵硬，带着渗人的笑，只有眼珠转了转。
这模样莫名让俞清想到了昨天的那只女鬼，背后一凉。
“那些人就是太贪心了！他们活该去死！笔仙能够实现愿望，可也会惩罚那些贪心的人……”
“他们，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