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对面的姑娘开口就是这一句，气得钱旭安抬手就想揍她。
奈何，他一放手裤子就往下掉，只能先把腰带系好。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男茅厕？”钱旭安磨牙问她。
“我现在是男子。”
钱旭安微愣，先是打量她的装扮，再听她的声音。
若不是早前知道她是个姑娘，他一定猜不出面前这位模样俊美的“男子”，其实是个姑娘。
“你这衣裳怎么那么破？”钱旭安看着她一身脏兮兮的，露出一丝担忧，“我先前给你买的衣裳呢？”
“丢了。”一身狼狈的姑娘双眸平静的看着他，“我饿了。”
钱旭安想了想，拉着他出了茅厕，迎面就碰到了酒楼的掌柜，以及他身后拿着武器的小二们。
“这是……”钱旭安愣了愣，“掌柜的，你们酒楼进贼了？”
“他就是贼！”一名小二指着钱旭安身边的姑娘喊道。
钱旭安立即把她拉到身后，瞪了小二一眼，“她是我朋友，掌柜的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掌柜是个有眼力的，立即笑呵起来，“哎哟，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厨房方才丢了一只烧鸡。”
周黎烨轻哼一声：“我只吃了一个鸡腿！”
上菜的小二：“那烧鸡都被你摸过，上面还有脏兮兮的……”
“那烧鸡我买了。”钱旭安掏出十两银子，“掌柜的，你们后院这里有厢房吧，给我朋友上一桌好菜。”
“有的有的，贵客随我来。”银子到手，掌柜的自然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后院的厢房相对比较安静，钱旭安等小二们上完菜，才低声问道：“你抢走我的那些银子都花完了？”
“掉了。”周黎烨自那日吃了钱旭安买的肉包子，已经快三天没吃东西了。
“怎么掉的？”钱旭安有些纳闷，这姑娘看起来也不傻啊，好好的怎么就把银子弄掉了。
“打架的时候弄掉的。”周黎烨觉得这一趟出门，是她有史以来最倒霉的一次。
“打…打架？”钱旭安看着对面姑娘一脸生人勿进的模样，小声道：“你……没受伤吧？”
“小伤。”周黎烨吃饭的速度很快，却依旧保持着优雅的仪态。
钱旭安担心她吃太快噎着，打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吃慢些，没人和你抢了。对了，你家住哪里，我…我可以找人送你回去。”
“不用！”周黎烨拒绝的很干脆。
钱旭安红着脸，试探道：“我……我想去你家提亲，毕竟我们那个……”
“不需要！”周黎烨再次无情的拒绝了钱旭安。
“我……”钱旭安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因他许久没有回包厢，钱海盈带着速雨找到了后院，“哥哥，你好了吗？”
厢房里，钱旭安听到妹妹的声音，立即开门走出去，“阿盈，我在这里。”
“咦？”钱海盈有些惊讶，“哥哥，怎的不在茅房呢？”
钱旭安干笑一声，“碰到了以前的一位朋友，与他在此处厢房聊一聊。”
“哦。”钱海盈走到厢房门前，探头往里一看，“人呢？”
钱旭安一愣，扭头看向身后，她……她去哪里？
钱海盈看着桌上只吃了三分之一的菜肴，笑道：“哥哥，不能浪费粮食哦。”
“放心，不会浪费。”钱旭安把钱海盈和速雨打发走，遍叫小二把厢房里的菜肴打包。
离开前，钱旭安朝四周看了看，把打包好的菜肴放在厢房门口，“我知道你没走远，吃食放这了，里面还有五十两银票，你可别再弄掉了。”
钱旭安一步三回头，等他刚出后院，暗处的周黎烨才冒了出来，抱起地上食物就走。
去而复返的钱旭安看到食物不见了，才松了口气。
等他出了酒楼，钱海盈等人已经在马车旁等了他好一会了。
钱海盈好奇道：“哥哥，你打包的菜肴呢？”
钱旭安笑了笑，“我朋友没吃饱，我把打包好的菜肴给她了。”
“哥哥快上车，我们要走了。”水珠催促他。
“好。”钱旭安跳上马车，眼睛却依旧盯着酒楼大门看。
这一次，他们不仅来看贡院的位置、租房子，顺道看看老钱家这几日过的怎么样。
马车经过西胡同口的时候，里面嘈杂的声音很快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陈三哥，我们真的没有银子了，求求你再宽恕几天吧。”赵大花和李氏跪在地上，俩人都是鼻青脸肿的，惨不忍睹。
陈三哥轻哼了一声，“再宽恕你们几天？别做梦了！你们的好儿子，好孙子钱子贵跟人狎妓，从我们赌坊借走了三千两白银，你们觉得何时能还清？”
“什么？”赵大花一声惊呼，而后晕倒在地。
陈三哥见此，立即道：“把人给我泼醒！”
围观的四邻右舍纷纷窃窃私语。
“这家人可真惨。”
“那也是他们活该。”
“为了赌钱、狎妓，竟然到赌坊借银子，这钱家可真够蠢的！”
……
胡同口，钱海盈趴着窗户看戏，啧啧出声，“还以为他们到了县城里能过好日子呢。”
钱红枣冷眼看着赵大花被水泼醒，说道：“一家子丧良心的，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大姐说的在理。”钱海盈说罢，示意速雨驾车走远。
只是，马车刚启动，钱子贵被人像破抹布一样的丢到了马车前。
“陈三哥，陈三哥，饶命啊，饶命啊……”钱子贵一身伤痕累累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朝陈三哥求饶。
“饶命？”陈三哥走过来，一脚踩在了钱子贵的小腿上，“你欠我们赌坊的三千两银子，何时还清，我就何时饶过你。”
“我……”钱子贵满眼惊恐，哆嗦道：“陈三哥，你…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只借了你们赌坊三百…啊——”
钱子贵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陈三哥一脚踹翻在地，“我们赌坊的银子可不是那么好借的，连本带利三千两都是少的。”
速雨一看钱子贵滚远了，立即扬起缰绳，“驾~”
马车经过陈三哥身边的时候，他余光不经意间看到车内一张娇美的侧颜，春心大动。
“站住！”陈三哥怒喝一声，“敢撞我陈三哥，不想活了！”
陈三哥一喊完，他带来的打手立即围了上来。
速雨冷睨了他一眼，手中的马鞭毫不客气的抽了出去，“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