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看着一言不发只是垂泪的少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殿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妨和我说说。”
其实秦昭也很少见秦述这样发火，那个男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平静的，哪怕要杀人也是如此。
也不知道面前这人究竟做了什么将他气得如此不顾体面，甚至对着一个小辈动了手，而这个小辈还是将来的皇帝。
“你觉得太后娘娘怎么样。”荼生缩在榻上泪眼朦胧地望着秦昭。
“不熟悉，怎么好端端问起她，是和太后娘娘有关吗？”
荼生先是将高赫的事说了说，秦昭立马便黑了脸，咬着牙道：“那人我见过几次，没想到是个如此道貌岸然的无耻之徒，太后呵。”
秦昭没有对荼生说实话，他其实并不喜欢苏安歌那个女人，可惜秦述就是觉得她好，他这个做儿子的又不能说什么。
荼生继续将他怎么给秦述出主意以及苏安歌对他说的话全数都将给了秦昭听。
最后就是他实话实话引来的秦述对他的一通怒火。
“难怪义父如此生气，他定是怀疑你了。”秦昭皱着眉，丝毫不觉得面前这人会撒谎。
秦述身在局中，对苏安歌难以用寻常眼光看待，可秦昭不同，他本就不太喜欢那位，现在荼生这样一说，他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怀疑我？可我明明是帮他啊”少年喃喃着，有些不解，同时又觉得难过，明明他只是好心而已。
秦昭安慰他：“殿下，这事”
“可不可以不要叫我殿下，我不喜欢，昭哥哥，你就叫我阿生好不好。”荼生抱住了秦昭，可怜兮兮地缩在少年怀中，说话也是瓮声瓮气的，显然一幅委屈坏了的模样。
秦昭其实算是个温柔的人，但平日里冷僻寡言，又没什么亲近的人，哪有人这样对着他撒过娇，一口一个昭哥哥把他的心都给喊软了。
“好，阿生，这事你没有做错什么。是义父错了，你别担心，我会帮你。”
“还有，离太后远一点，她不是什么好人。”
秦昭说什么他都乖乖点头：“嗯，我都听你的，但是秦述，我再也不想理他了！”
秦昭被他孩子气的话逗笑，这少年总是这样，生起气也只叫人觉得可怜可爱，过两天又什么都忘在脑后了。
从这天起，荼生除了上课就是日日跟着秦昭，要么看他练剑，要么两人出去逛长安城，秦王府总是能看到他们形影不离的在一起，就连荼生的课业，秦昭也会一一过问，而秦述再也没问起荼生。
王致是荼生和秦昭二人的老师，两个学生关系好他自然高兴，有时候便两个人一起上课。
荼生偶尔还开玩笑管秦昭叫师兄，王致私下更是对荼生宠的不行，曾数次邀请他去王府上做客。
秦述也听到了一些，下人时不时会议论。
有一次他撞见两人在湖边钓鱼，秦昭执着少年的手教他垂钓，那孩子望着少年的眼中满是温柔。
而云生他抓到鱼之后开心的抱住了秦昭，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秦述没由来地内心起了一阵火，也不知看了多久，男人才甩袖离去。
那一晚秦述连饭都没吃。
自从荼生不再找他之后，秦述却总想起他的话来，还有少年离开时那个眼神。
他有时也想，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
可他是个固执的男人，不肯承认自己错了，也不肯去深想自己喜欢了多年的女人究竟是否如他所想。
最近府里又起了流言，说秦昭有一日在树下抱了云生，他有些担心秦昭会不会也被那少年迷惑，本来那孩子之前就对云生有些不同寻常。
想了想之后，他起身离开了书房，也没让人跟着，径直去了秦昭的院子。
还没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少年的笑声。
“我就说吧，玉奴可傻了，哈哈哈，这事我能笑他三天。”
“昭哥哥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听见那句昭哥哥秦述便冷了脸，他认定荼生就是将目标转到了秦昭身上，同时心里又有一股诡异的占有欲在作祟。
男人走进院子里，荼生看见他便有些害怕地往秦昭身后躲了躲，似乎又恢复了从前看见他的样子，可此刻那眼神中还多了几分厌恶。
秦述有些不忿，他还敢厌恶？还敢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
秦昭赶紧将荼生挡在身后：“义父，您怎么来了”
秦述冷笑一声坐在了院子的石桌上，“怎么，本王再不来，你恐怕就要被某人勾的分不清轻重了，武举在即，你却还有心思玩乐说笑。”
秦昭还没解释，少年便不服气地道：“昭哥哥每日都起来练剑，哪怕被你罚跪受伤之时都不曾松懈过，他这会不过刚休息一下被你撞见，你什么都不问，一来就是指责，你可真过分。”
秦述刚执起一个茶杯，那杯子在他手中瞬间四分五裂。
“殿下先回去吧，义父不会说什么的。”秦昭怕秦述生起气来又对荼生做些什么，只得暗示他先走。
秦述冷哼一声：“你倒是护着他？本王的好儿子长大了，心也偏了。”
秦昭赶忙单膝跪下行礼请罪：“儿子不敢。义父，殿下他不懂事，何必跟他计较呢，这次选拔儿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荼生看着那两人，心里摇摇头，秦述是真不会做父亲啊。
秦述也不管跪着的少年，看着荼生道：“谢忍是否给你安排了几个任务，除了本王，秦昭他也不放过？”
荼生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他，秦述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起身走到了荼生的面前道：“你既是谢忍派来笼络本王的，想必也做好了献身的打算吧，不如你今晚来陪本王？说不定本王一高兴，就把兵部的位置给他的人了。”
荼生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摔倒了秦述的脸上，惊呆了所有人。
秦述活到这么大，这世上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过他，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他一巴掌。
虽然少年力气不大，可秦述的面子是丢大了。
男人忍着怒火舔了舔后槽牙，一把扛起了荼生朝着书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