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刚好也可以帮忙照看一下我夫君的伤。”沈霜序装模作样地啊了一声，“不对，现在不是我夫君。”
“是我闺女。”
陆晏：“”
“还是个美人儿呢，你说是吧？”沈霜序揶揄地笑，大概知道陆晏已经不是王爷了，胆子大上不少。
陆晏冰着一张脸，看见旁边有个积了水的低洼，便走过去，垂眸，“”
水面上清晰地倒映着女子姣好的面容，原本潇洒的龙眉硬生生被一笔一划勾成了妖媚的柳眉，鼻梁本就高挺，朱唇是淡淡的粉色，狭长的眼微微弯起。
可以看成标准的美人，反正绝不会往东陵那清冷如月的成王身上想。
陆晏感觉血液有些暴躁。
“我技术好吧？”偏生沈霜序还乐颠颠地走过来，语气里充满了得意，笑得很开心。
陆晏直起身，看了眼沈霜序，明明也没什么威慑力，却让她莫名感到心底发凉。
“走吧。”陆晏率先往一旁拴着马的木桩走去。
陆晏的马放在这里也是休息充足了，此时看见自己的主人走来，精神十足地叫了几声，兴致勃勃地等着主人解开它身上的桎梏。
“我来吧，你这样子好像还是不要骑马比较好。”沈霜序赶忙上前，有些不放心，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摸他的伤口。
陆晏眼疾手快挡了一下，但又没挡全，尴尬地握着沈霜序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口，就像是他在耍流氓一样。
男人心跳凝滞了一瞬。
沈霜序眨了眨眼，自言自语：“没崩开就好，我先上。”
说完，陆晏还没回神，手就被抽走，沈霜序熟练地跨上马，朝他伸出一只手：“呐，上来吧，你小心些。”
“朱砂姑娘，姽婳姑娘，咱们的马都在这了，一会我们直接赶去扬州，路上就不做停歇了。”沈霜序看向跟上来的朱砂和姽婳，“你们东西看起来挺多的，走的时候小心些。”
朱砂和姽婳点点头，道了一声谢。
有三匹马，陆晏一个人沈霜序又觉得不太妥当，而且其他马匹上丁零当啷挂着朱砂和姽婳的东西，于是沈霜序对和陆晏同乘一骑倒觉得理所当然，都是成年人了，没什么不自在
不很不自在！
男人身上的体温很高，沈霜序都怀疑陆晏是不是又发烧了，炙热的胸口贴在她的后背，硬生生弄出了一身汗。
“爷，你可以稍稍往后挪一些”沈霜序忍无可忍。
陆晏答非所问，“往后叫我阿晏，我已经不是王爷了。”
沈霜序抬头，看着男人清冷的面容，眼底明明白白写着不可拒绝，嘴角一抽，叹了口气道：“倒也不是”
“或者叫夫君也好。”陆晏冷不丁又添上一句。
沈霜序吃惊地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男人能说出这话，也不是这话有多罕见，而是从陆晏嘴里说出来就很稀奇。
关键是这话怎么听着，都像是在肯定自己具有的名分。
他陆晏也有一日会担心自己的名分吗？
沈霜序左右想了想，应付得了一时，应付不了一世，折中选了个不那么别扭的，“阿晏，我很热，你往后挪一挪。”
陆晏满意了，淡淡嗯了一声，微微撤开了些距离。
逃离了京都陆府这个牢笼，沈霜序看得开阔了些，也不再去纠结过往，于她而言，如果京都是她当初一头撞进去的囚笼，那么现在她就是自由了的金丝雀，还是个从前不怎么受人待见的金丝雀。
现在离开了那里，江湖之大，哪都是她的家。
朱砂和姽婳远远跟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
“阿晏，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沈霜序装作不经意的问。
不管怎么，男人现在受了伤，又失去了王爷这个舒服的头衔，与她沈霜序是脱不开关系的，虽然她也不会把有罪论往自己头上扣，但对陆晏的感情骗不了自己。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夫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男人说到后面有点迟疑，似乎担心沈霜序会不认，毫不犹豫地拒绝对他无疑是抛弃。
沈霜序踢了踢马肚子好走得快一些，手捏着缰绳微微收紧，半晌笑了笑，“阿晏，你以前，喜不喜欢我？我失忆之前？”
陆晏微微一愣，沈霜序也莫名有些紧张，忍不住心里怨怪，偏偏要问！好了吧！万一不是你想要的答案，要怎么办呢？
两人的心跳都有点快。
陆晏咽了咽干涩的喉咙，偏开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很很早之前。”
他其实也记不清究竟什么时候动心了，可能在第一次被吻的时候，也可能更早，但动心于他而言太罕见，也因为看见了父母的感情，太失望，不愿去触碰，也就不愿承认，然后错过多年。
还好不算太晚，人还在他怀里。
沈霜序心里的石头轰然落下，抿了抿唇，刻意忽略那一丝因为男人的话而产生的愉悦，佯作镇定地点点头，“这样啊。”
“嗯。”男人实在是很寡淡，什么漂亮话也不会说，寻常人这个时候肯定趁热打铁，但陆晏说是太笨拙也不为过，只是闷闷地应，女子问什么就说什么，木讷的竟让沈霜序觉得有点可爱。
“一会儿去往扬州，先找个地方暂歇下来，东陵的人手放在扬州会有很大局限，现在我们就是要抓住这个局限化为对己的有利之处，所以到时候还要再打点一番，我们现在得快点赶路”沈霜序言归正传，说着说着，回头想问问陆晏的意见。
一抹柔软落在唇上，扑鼻而来的是男人身上干净好闻的气息，沈霜序停住，神色怔忡。
如果一开始是无意触碰，那到后来，就是陆晏的蓄意谋吻。
男人越来越深入，一种身为上位者的霸道从男人刻意的内敛里倾斜而出，渐渐包裹住沈霜序，释放着心里的野兽。
男人的得手是沈霜序的放纵。
算了，既然要释怀，不如顺其自然，遵从内心，她该正视的，是渴望和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