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信不信，其实也没什么选择，”沈霜序笑着喝掉了杯中的茶，还拿起来朝她晃了晃，“你这里对我来说可不算什么好地方。”
“错，不要把帽子扣在我头上，你其实有的是机会离开，只不过你选择了我。”女子摆了摆手，“或者说，你选择了最有利的一方，你一早就知道了。”
沈霜序勾唇一笑，站起来，“行，那合作愉快，不过你真这么信任我？”
“不啊，”女子坦然地摇摇头，“我和你一同去，路上你们肯定也能安全得多，我还能作掩护。”
陆晏紧随着站起来跟在沈霜序身后，闻言回头，却听得耳侧沈霜序道：“好，晚膳用过就走。”
说完，沈霜序就率先走了出去，门外小厮已经等着了，见他们出来，似是早有所料，俯身恭恭敬敬道：“贵客慢走，请随小的来。”
沈霜序慢悠悠跟在后面，突然低声问：“阿晏，答应这种事情可不是你的风格，刚刚你怎么不开口？”
男人像是一下子被提起了后颈，想了想，轻声回她，“夫人想做的事情，为夫跟着夫人，无论何时，夫人在哪里，为夫就在哪里。”
“阿晏，”沈霜序停下脚步，转身，“你有自己的事情也可以去做，不用一直跟着我。”
陆晏刹下车，怔怔地看着她，一时不能理解沈霜序的意思，但是不妨碍他表达自己的意思：“沈霜序，跟着你就是我想做的事情，我是哪里做得不好吗？”
沈霜序看着男人有些紧张的样子，静默一会儿，突然笑出声来，“逗你玩儿的，走吧，我们还要回去收拾东西。”
小厮一直都随他们控制自己的速度，刚刚沈霜序停下的时候，他也留出了一段距离停下。
陆晏垂下眼，遮住了眼底一刹那的阴郁，手指微曲。
小厮把他们送到门口，还嘱咐：“可能很快东陵来的官爷就要查房了，能尽早离开就尽早离开吧，我瞧着陆公子的伤势可不像能对付那些人的样子。”
沈霜序不置可否，只道：“过会儿我们就过来。”
一直到回到厢房，陆晏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沈霜序并没察觉到什么异常，一进屋里就开始收拾东西，杂七杂八都弄完之后，眼尾瞥见桌上的玉佩，拿起来，转身时问：“阿晏，你这个唔！”
刚刚转头，一片阴影就压下来，带着男人特有的冷香，男人有些急切，有些粗鲁，像是克制不住自己一般，手紧紧抓在沈霜序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要陷进肉里去，沈霜序毫不怀疑肩上肯定留印子了。
“唔你，疯了！”沈霜序反应过来才开始挣扎，心里也升腾起了怒意，觉得这男人越发不可理喻。
但是抗议收效式微，还激起了男人更加汹涌的情感，沈霜序感觉唇都要被咬破了，舌尖被扯得发麻，偏生男人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自己的暴力，浑然忘我。
沈霜序很不能理解，而且被咬得头皮发麻，有点缺氧，呼吸微微急促，奈何挣脱不得。
男人感觉到了她的不屈从，来自身体里的本能让他把身下的人往后一压，抵在桌子上，沈霜序腰痛得不行，终于一只手钻到了空子。
“啪！”
声音清脆且响亮。
沈霜序眼睛里都是气愤，手发着抖，掌心发麻，看着男人脸侧清晰的印子，猛然退开了好几步。
陆晏眼神渐渐恢复清明，脸其实没有多痛，他知道的，沈霜序就算是再生气，像现在这样，也舍不得伤他，但是这样毫不留情过来的一巴掌，是第一次。
是真的有很多地方不一样了。
沈霜序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有一处发出了尖锐的疼，闭了闭眼，“陆晏，我又哪里惹你了？”
陆晏站在原地，感到无措，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伤到了沈霜序，他们之间的关系发展到现在看似破镜已重圆，但实则无形中如履薄冰，就这样危险的关系里，他不过仗着沈霜序脾气好，沈霜序对他的心软，为所欲为。
“陆晏，你如果对我有诸多不满或者厌烦了这样的日子，我也不用你牵强地跟着我。”沈霜序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陆晏有些慌了，上前一步，“对不起，我只是”
我只是什么呢？我只是一时心里窝火，只是不想听见你把我们之间分得那么清，只是希望你把我算进你未来的计划里面。
“从前你觉得我是个累赘，这我不否认什么，已经过去了，我总不能回到过去把我自己掐死吧？现在我想离开，你可以继续你的生活，回到正轨，可你不愿意，你非要跟来。”沈霜序攥紧了拳头，眼睛里有点反光，停了半晌，她终于开口说着自己的不解，“从前你不喜欢的，现在我都改了，可你还是不高兴，还是生气，我有时候都不知道你要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凭什么安然自得做着自己的闷葫芦，却要我来猜，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沈霜序越想越气，把玉佩扔到他怀里，“你的东西爱拿不拿！”
直觉告诉陆晏，如果这事就这么翻篇了，他和沈霜序往后只会更难，他会把沈霜序越推越远。
“沈霜序！”眼看着要拿起包袱，腰间一紧就被搂进怀里，沈霜序还在气头上，一记肘子推到陆晏小腹上，男人闷哼一声。
陆晏稳住身形，脸色有点苍白，晴朗的眸子此刻低垂着，没人能看清他在想什么。
沈霜序停了动作，眼神不停变换，却没有再继续，也没上前看男人如何。
“沈霜序，你别把我留在这里，”陆晏低低道，手里的玉佩越攥越紧，“我说了跟着你，不管如何，我都跟着你，我为什么要这样你真的看不懂？”
沈霜序抱起自己的小包袱，转身，“我从来都看不懂你，其实从一开始我就不该遇见你”
“所以你后悔了是吗？”陆晏走过来，语气疲惫，“可我只觉得庆幸，我庆幸和你在一起，有了阿祀，我庆幸我没有选错，跟着你离开。”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是你，从前我看不清，现在我看清了”
“所以你能不能别放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