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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闹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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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延也跑到了他们身边扶住夏奶奶,夏奶奶哆嗦着,既愤怒又屈辱,她大声说道:“小杨啊,做人要讲良心啊!当年判决下来,你们要求一次性付清赔偿。我们卖房卖车,该赔的钱一分不少全赔了,我们没欠你的!你还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问我们要钱,我们也拿不出来啊!”

    女人转向围观的人喊道:“听听!大家伙听听,这个人的儿子杀了我的老公,杀了我女儿的爹,赔了一笔钱就敢说不欠我们的了?我们家老吴要是活到现在,能挣多少钱!能养我们娘俩一辈子!你们不把这一辈子补上,也敢说不欠我们的?”

    夏延气道:“你怎么不说你之前还打我奶奶!你有本事去法院告我们,看法官要不要我们赔钱!”

    “她养出那种儿子,她不要负责吗!你还敢跟我吵,你爸当年要不是急着给你治病攒钱,哪能拉着我老公钻了套,血本无归还害死了我老公!我老公身上的血债也有你一份!都是你害的!”

    夏延眼睛红了,就想往前冲:“你胡说!你胡说!你闭嘴!”

    聂清舟拦住夏延,只觉得背上一阵撕扯剧痛,下一刻夏仪就把夏延拉了回去。

    聂清舟冷声说:“阿姨,你也是有女儿的人,怎么能对孩子说这种话!”

    “我怎么不能!我老公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女人插着腰,中气十足道:“你们以为搬家就能躲开我?你们走到哪里,都躲不掉家里出了杀人犯的事!你们不管我们娘俩,我们就天天来找你们,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围观的人一层层地累簇拥上来,人头攒动。目光或好奇或鄙夷,争先恐后落在这个小小的杂货铺前,指点和议论的声音嗡嗡地响成一片,如同海浪一般铺天盖地一重重拍过来。

    夏奶奶和夏延被这海浪拍打得低下头去躲闪,耻辱又羞赧。

    但是夏仪不躲避。她瘦削的背脊挺得很直,站在她要保护的所有人之前,像是一面坚固的盾,什么箭矢都戳不透她。她看着所有人,像是看着一出戏剧,看着一群激情表演的演员。

    飞扬跋扈的女人只和她那双深黑的眼睛对视了一刻,就仿佛受到羞辱般怒道:“你瞪我干什么!你还敢瞪我!”

    “阿姨,你不累吗?你早就不伤心了,只是为了钱而已。”夏仪望着她,淡淡地问:“为什么要利用死人?”

    女人愣了愣,张牙舞爪地冲上来:“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什么!”

    聂清舟立即上挡住女人,周围的人见这架势纷纷上来拉架。谁知道女人力气奇大,奋力往前扑,一只手直接在夏仪脸上留下了三道血印。

    夏仪被劝架的人往后拉,人们纷纷说着“再怎么样也不能和孩子过不去啊!”“都还在上学呢!”

    聂清舟的脸色冷下来,他一边架住乱扑腾的女人,一边小声说:“你闹什么?夏家赔你的钱你都花哪里去了?那么多钱,你不会拿去养别人了吧?”

    那女人一蹦三尺高,转而扑向聂清舟:“呸!小王八羔子!我撕烂你的嘴!”

    在那一瞬间门聂清舟制约她的力气突然松掉,女人没刹住车往前狠狠一扑,聂清舟就顺着她的动作往后倒去,狠狠撞到小卖部门口的货架上。

    货架被他撞倒,架子上玻璃瓶装的可乐雪碧纷纷掉落碎了一地,然后血肉之躯轰然落下。

    四下里一阵令人心惊的安静,所有拉架的、劝架的人都愣在原地。夏仪睁大眼睛低头看着地面,手还悬在半空。

    而聂清舟倒在满地碎玻璃碴上,鲜红的血在晶莹的玻璃碎片之间门蔓延开来,染红他的衣服,再和地上狼藉的饮料合流,混成一滩骇然的暗色。

    “救命啊!伤人了!”

    “快快快,报警报警!”

    “叫救护车!”

    周围的人乱做一团,夏仪两步快走过去,在聂清舟的胳膊边蹲下来。旁边夏奶奶捂着嘴哭泣,夏延在打电话喊救护车,人声鼎沸之中,她的脑海里响起巨大的不和谐音,然后近似于莫扎特《安魂曲》的音乐响起,碾压过一切声响。

    她低着眼睛,仿佛和刚刚跟女人说话那样平静,只是伸出手的动作非常缓慢。

    当那只手抵达聂清舟的肩膀时,突然被另一手握住,潮湿又温暖。

    面色苍白的男生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小声说道:“别看,别吓着你。”

    他的声音很低,夏仪就俯下身去,贴近他听着。

    “她走了吗?”他有气无力地问。

    夏仪点点头。

    刚刚那女人见势不好,听到有人说要报警,立刻就拽着女儿溜了。

    “谁在这里摆的玻璃瓶子,我都没看到。技术不熟练,碰瓷碰大发了。”聂清舟低低地说。

    夏仪愣了愣,聂清舟拍拍她的肩膀,吃力地笑道:“没事,我没事。”

    聂清舟觉得,果然不要轻易尝试自己不熟练的事情,比如碰瓷。

    众人推搡之间门他已经明显感觉到自己背后的伤口撑不住,肯定是要裂了。闹事的杨阿姨显然不是善茬,今天过了还有明天,要想办法把她唬住。

    于是他激怒她,顺势沿着她的力量往后倒,寻思他这伤口一出血肯定会吓到杨阿姨,他也算拿到了杨阿姨的把柄。

    谁知道他斜后方还有个货架?

    谁记得货架上还有玻璃瓶子?

    他倒在玻璃碴子上,无数尖锐的东西插入后背,疼得他脑子一片空白,只剩夏仪那句话——他很容易受伤。

    ——从我认识他开始,整个高中时期他常常受伤,一直往医院跑,后来不用开口医院的医生护士就知道他的名字。

    他想可不是么,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再添新伤,再添新伤,跟叠buff似的。

    聂清舟认命。

    夏仪和夏奶奶跟着救护车一起到了医院里,纵使聂清舟万般不愿意,夏仪还是看见了他血肉模糊的后背。

    他后背的衣服被划开,露出大片尚有淤青的皮肤,上周受伤的缝线果然开了,加上玻璃划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惨不忍睹。医生拿着小镊子一点点把扎进他肉里的那些玻璃片取下来,他侧躺在病床上,蜷缩着。

    医生的镊子每夹下一片玻璃,他就轻微地痉挛一下。他的拳头捏得青筋毕露,头半埋在枕头里,额头上都是汗。

    夏奶奶揪心地跟着他颤抖,一直抹着眼泪。而夏仪的脸上贴着纱布,站在他床侧,无声地望着他。

    聂清舟从枕头里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因为吃痛而眯着,望向夏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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