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真的不需要我开车送您上去吗?”
“从这里到少爷的学校,步行的话,至少还需要走至少30分钟,而且都是上坡的山路……”
“不用了,这点路没什么的,我自己走上去就行了。等我看望完杰,走之前我会给木内先生你打电话,到时候你再去到学校大门口接我。”
“好的,我明白了。”
黑色轿车调头,逐渐驶远,我微笑着,动作优雅地小幅度挥了挥手,向司机木内告别。
接着,我转过身,望向山顶上那透着浓浓神秘气息的建筑群。
眼下正值秋季,漫山遍野的草木变了颜色,放眼望去,森林像是深浅不一的橘红色系油画颜料盘,在秋日上午的熙和阳光的照耀下,美得令人心旷神怡。
我目前站在盘山公路边上,离山顶的高中还有一小段距离。
我已经十分确定,夏油杰的黑化和他的高中有必然的联系,所以,我决心要搞清楚这所假名是“东京都立青森高中”,真名简称是“高专”的学校,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既然决定了要探出这所学校底细,揭开其神秘的面纱,就不能坐车上去了,那样太显眼了。
最好的做法,必然是出其不意的到访,像是学生时代的突击卫生检查一样。
我这次来,也没有通知夜蛾老师,因为我不想突击检查的效果打折。
初次拜访时,出于礼节考虑,我事先打电话通知了夜蛾老师。他当时非常客气,简直客气过头了,在离校门还有很远的地方等我,然后亲自带路,一路把我领到了学校,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
“虽然已经很久没爬过山了,但这点路程,应该没事的吧?我今天还特地穿了休息鞋呢,我都不知道多久没穿过这类鞋子了,我可是高跟鞋狂热爱好者啊。”
“啊不管了,为了我自己,为了辉也,为了杰,冲啊!”
我提起裙摆——没错我今天又穿了那种除了貌美一无是处的长款连衣裙,别骂了别骂了已经在反省了——开始雄赳赳气昂昂地爬山。
——10分钟后,我扶着路边一棵大树的树干,两股战战,几乎快要跪下。
我太高估自己了。
如果是七年前还未成为夏油夫人的那个我,爬这种盘山公路完全是小case。
然而现在的我,却是个过了七年咸鱼又米虫的贵妇生活的废物。
我喘得简直快要被过气了。
要不要打电话叫司机木内回来?
这个年头仅存在了一瞬便被我打消了。
因为我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了夏油杰(黑化版)流露出的蔑视眼神,以及他那句充斥着憎恶和鄙夷的“猴子”。
夏油杰(黑化版)说所有弱小的普通人都是“猴子”。
可事实上,真正的猴子是很厉害的。
猴子的爪子很锋利,它们还很敏捷迅速,不仅能在平地上快速跑动,还能在树上荡来荡去,爬这种程度的山路,跟玩儿似的。
之前被骂是“猴子”的我,现在忽然深刻意识到,自己实际上连猴子都不如。
——我的心中猛地燃起了一股熊熊怒火。
“今天这个山,我爬定了。”
“就算是真的用爬,我也得上去!”
“我一定要证明,我不是猴子,我比猴子厉害。”
“猴子不会有奉献自我和挑战自我的精神,也不会有勇往直前、越挫越勇的劲头,而我有!这就是普通人比猴子更厉害的地方!”
“夏油夫人,永不言败!”
咒术高专的上课时间是很不稳定的,毕竟负责授课的老师们都是咒术师,出任务的频率很高,经常不在学校。
老师外出,课程便会取消,改成自习。
然而,高专的学生,是从来不会老实待在教室里认真自习的。
——至少夏油杰他们这一届,全员都是如此。
家入硝子早早地就开溜了,现在估计正在校园里的某个隐秘角落一边抽烟一边发呆。
家入硝子14岁起开始抽烟,如今已是个老烟枪了,她在公共场合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时,搭配上那副jk外表,常常引得路人目瞪口呆,瞳孔地震。
连夏油杰都养成了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好在同窗需要时给她点火。
“悟,你把我给硝子准备的打火机弄坏了。”
夏油杰从口袋里掏出四分五裂的金属打火机。
“哈?这可不能怪我,是你技不如人被我近了身——杰,不要在打架的时候突然扯到其他事啊,给我专注点,难道你是打不过我,想要转移话题趁机逃跑吗?”
“那你真是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硝子还蛮中意那只打火机的。”
五条悟发动咒术突进,夏油杰操控咒灵及时格挡。
同时另一只咒灵从侧面奇袭,却被五条悟成功闪躲,而夏油杰紧追不放,借此机会又朝前者冲刺袭来。
战况激烈。
两人咒力迸发,拳头相撞,划破空气激起劲风。
地面微颤着,四面树木从顶部到根部哆嗦不已,栖息其间的鸟尽数飞离,成群的鸟冲上天空,发出尖锐惊叫。
“————你们两个臭小子!!!”
忽然响起一道暴跳如雷的男人怒吼声,从较远处传来,震耳欲聋地响彻整座高专。
“我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在高专里打架啊——————!!!”
两个打得正酣得少年听到这怒吼,顿时休战。
他们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瞬间懂得了对方的意思。
“悟,撤退了。”
“杰,走了。”
两道身影迅速跃上围墙,下一秒,便齐刷刷地遁入高专外的深深森林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眼下不过九月末,树叶刚刚变色,尚未脱落,整片森林色彩斑澜而密密丛丛,极易藏匿行踪。
等夜蛾正道匆匆赶到打架现场的时候,除了一地的狼藉,什么人也没抓到。
“这两个臭小子,溜得真快。”
“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看我怎么收拾他们!谁也别想逃脱千字检讨的惩罚书!”
“哈哈哈,夜蛾老师肯定正气得发狂呢!”
“悟,先别那么得意,我们肯定会被夜蛾老师罚写检讨书的。”
“我才不写,我们因为在高专里打架都不知道被罚写多少次检讨书了,你什么时候见我真的交上去过?每一次,只有杰你会听话乖乖交上去。那可是千字检讨诶,你怎么扯够字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