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拿着大福慢吞吞的吃，托着下巴，像是仓鼠一样腮帮子一鼓一鼓，半天才吞下一口，叹气道：“空竹君还真是不会怜香惜玉，我等会儿可就又得出任务了，好不容易挤出时间过来，不给个抱抱安慰就算不了，竟然还赶我走。”
说着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宝石一样的蓝眼睛微微黯淡，看起来又可怜又可爱。
“这么晚你还得出任务？”羽生空竹皱眉，“其他咒术师都不接任务吗？”
“那倒也不是。”五条悟换了个姿势，反坐在椅子上，下巴搭在椅背上，耸了耸肩习以为常，“不过咒术师人少嘛，咒灵这东西又每一秒都在生长，目前能解决特级咒灵还愿意出力的就我一个，那些高层当然就可劲使唤我了。”
羽生空竹抿紧唇，对高层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喉结上下滑动一下，安慰的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那个。”羽生空竹撇过头，别别扭扭地吐出几个字，“别忘了我不用术式也可以拔除特级咒灵。”停顿一下，做贼心虚地强调，“我最近都没什么收入，你别想都独吞。”
五条悟轻笑一下，眼里有光闪过。
囫囵几口将剩下的甜品解决，五条悟站起来揉了揉羽生空竹的脑袋，声音带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掌握自己的术式，你对我来说可是最重要的杀手锏，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语罢跳到窗台上，眨眼没了身影。
“五条悟！你手要是欠就捐给别人！”
羽生空竹对着只有寂静夜晚的窗口低吼，手掌捂着五条悟碰过的地方，藏在黑发下的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羽生空竹就一直重复着训练—休息，两点一线。
“空竹君，等下要一起去吃早饭吗！”
刚洗漱完的羽生空竹就听见有人招呼他，回头一看是熊猫，身后还跟着睡眼惺忪的狗卷棘。
这段时间，他和四个同学关系也是突飞猛进，知道了不少他们的事，比如说狗卷棘的术式，比如说跟着乙骨忧太的特技诅咒。
“可以啊。”羽生空竹插兜和他们并肩一起走，线条干净的脸庞在阳光下好像在发光。
虽然这么多天已经开始习惯，熊猫还是忍不住被这张脸吸引，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为了掩饰尴尬随口提起一个话题，“话说空竹君这几天有看到五条老师吗？他都已经有四五天没回高专了吧？”
羽生空竹也已经习惯别人把他和五条悟绑定在一起，闻言眉心无意识皱起，“他最近一直在拔除咒灵，我也没怎么见过他。”
他们之间的七天甜品之约前天就已经结束了，昨天他一整天没看见五条悟，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回来。
羽生空竹心不在焉地走到食堂打饭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还没吃几口，禅院真希突然跑进来，对他道：“夜蛾校长找你，说有急事。”
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羽生空竹腾地坐起来，心脏揪紧，脑海里划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五条悟出意外了。
不然夜蛾正道不会在这种时候突然找他，高层那些人虎视眈眈就等着趁他一个人时抹杀自己。
思绪流转间，羽生空竹身体已经像一阵风一样跑了出去，禅院真希喘匀了气，看见他火烧屁股一样的背影，奇怪的小声嘀咕了两句。
不就是有咒灵委托吗，这么着急？
羽生空竹一口气跑到校长办公室，推开门看见夜蛾正道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一如既往打着毛线，一派平静，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找我什么事。”羽生空竹道。
“你来了。”夜蛾正道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愧疚，“抱歉这个时候还让你外出拔除咒灵，刚才窗传来消息，京东市中心一处餐厅出现了特级咒灵，五条悟站在在外地出差，只能麻烦你走一趟。”
原来是咒灵，他还以为……羽生空竹习惯性避开他为什么会先想到五条悟这个问题，痛快点头，“刚好我最近想找机会实践一下这几天的训练效果。”
夜蛾正道仍然担忧，“高层那边……”
羽生空竹淡淡一笑，漂亮的五官间流露出桀骜，“他们如果敢对我动手，倒霉的也只会是他们。”
夜蛾正道哑然，再一次感慨五条悟和羽生空竹从某种方面来看，还真是天生一对。
“好吧，总之一切以你的安慰为主。”夜蛾正道开了个玩笑，“不然等五条悟回来知道你出事了，他可不会跟我顾念师生情分。”
羽生空竹尴尬笑笑，搭着伊地知的车去了现场。
窗发现咒灵的时候附近刚好有咒术师，已经在餐厅周围设下了困住咒灵的帐，但因为在市中心，完全驱散群众不可能，因此羽生空竹不仅要速战速决，也要尽可能降低影响。
一踏入帐内，羽生空竹明显感觉到周围温度升高，餐厅内部已经烧焦，地上甚至还有尸体，咒灵却不知所踪。
顺着地面的咒灵残骸，羽生空竹找到了后厨房，果然看到一个头顶长着火山一只眼的咒灵看着他。
二话不说，羽生空竹上去就是一刀要砍下去，那咒灵看着笨拙，行动却很敏捷，躲开之后却不攻击，口吐人言，“先别着急打，我觉得我们可以谈谈。”
又是一个会说话的咒灵。
羽生空竹心里一动，想起上次那几个奇怪的咒灵，眼神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周围，没发现异常又重新移回到眼前的咒灵身上，做出感兴趣的表情。
“哦？咒灵跟咒术师还有什么可谈谈的，乖乖被我拔除就是你唯一能为我做的事情。”
听到他这么狂傲的话漏壶也不生气，反而露出一点类似笑容的表情，“我当然可以再详细给你解释，只是你要跟我立下束缚，保证在我说完之前不能动手。”
“当然要是听完之后你依然不感兴趣，我们就各自用实力说话。”
思考几秒之后，羽生空竹点头答应下来，结下束缚的光芒闪过，他淡淡道：“这样可以了？有什么临死遗言快点说，我可没时间跟你们耗。”
“羽生先生不要着急，毕竟这也是一些必要的安全措施。”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女人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微笑看着羽生空竹。
羽生空竹眯着眼看过去，普通人，但大脑格外特殊，是那个长得像脑子的咒灵。
在心里提起警惕，脸上仍然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带着一点点烦躁，仿佛懒得听这些客套话。
羂索也不在意，终于进入正题，“我们要谈的内容也很简单，羽生先生，我现在郑重对你发出邀请，要不要加入我们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哪怕有些准备，羽生空竹也大吃一惊，像是听到一个蠢到极点的笑话，“哈？你们在说什么，对一个人类说，请你帮助咒灵？我可没那么无聊陪你们玩家家酒。”
“人类？”羂索脸上的笑意更深，表情变得神秘莫测，“羽生先生到现在还觉得自己是人类吗？一个能像咒灵一样吸收周围的负面情绪强大自己的人类？还是一个可以徒手消灭咒灵的人类？”
“恕我直言，这可都是咒灵才能做到的事。”
羽生空竹慢慢收起了散漫，眼神冰冷地看着老神在在说出这些话的女人，开口时声音带着毫不遮掩的杀气，“所以你想说什么？我是咒灵？别开玩笑了，我要是咒灵，五条悟为什么不拔除我，我可比特级咒灵危险多了。”
“不不不。”羂索摇摇头，眼神夹杂着怜悯，“我的意思是，你既不是人类，也不是咒灵，你只是一个异类，一个注定不会被接受的怪物。”
羽生空竹脸上的表情已经彻底没了笑意，似笑非笑看着他，“所以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呢？就算是怪物又怎样，我还不是照样在人类社会活得好好的。”
羂索笑道：“你是在说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吧，我见过他们，的确都是非常可爱让人忍不住照顾的人。”
下句话突然话锋一转，“不过羽生先生不会真的以为他们会永远愿意成为一个怪物的家人吧？你猜当他们知道你的真实一面时，是会不顾一切地拥抱你，还是胆战心惊地后退？”
“人类常说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相信羽生先生比我理解的更透彻。”
“但是咒灵就不一样，咒灵不会在乎你到底是什么，只要你加入我们，你将收获的是永远不会背叛的伙伴。我一直觉得羽生先生是个聪明人，相信一定能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羽生空竹眼神看看羂索，又看看旁边的火山顶咒灵，像是在思考什么。
羂索不由露出十拿九稳的表情，畅快地预想起之后的计划，只要能拉拢住羽生空竹，五条悟基本就废了，没了五条悟，谁还能阻挡他？
正这么想着，旁边围观的漏壶忽然惊叫一声打断了他的畅想。他被漏壶猛的朝旁边扑过去，还没来得及骂人，就看见漏壶原先站着的地方多了一把长刀，刀身足足一半没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