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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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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恒褚盯着那抹远去的身影,目不转睛,仿佛魂也跟着去了一般。直到谢庭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才回过神来。

    谢庭之轻挑眉毛,若有所思地看着恒褚:“恒兄,我可是唤了你好几声,你也不应。”

    恒褚轻咳一声,连忙解释道:“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也不重要。”

    谢庭之便也没有继续追问,等快走到休息的客房了,恒褚总算是憋不住了。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庭之,我听你唤那位女郎为表妹,她可是王家的女儿?”

    谢庭之目露深意,点了点头道:“正是,春郦是我大舅父的嫡长女。”

    说着,却话锋一转:“她也是皇后的侄女,此次便是皇后召她来建康的。”

    恒褚皱了皱眉,他不解地问道:“皇后召一个世家女能做什么,难道她一直都待在宫里的?”

    谢庭之慢条斯理地回道:“这是自然,春郦只是偶尔来谢府做客,一般都是三殿下送她来的。”

    他点到为止,送恒褚到了客房,便告辞离去了。

    只留下恒在房内,因着这番话乱了心神。

    他回想着女郎的模样,只觉其华骨端凝,简直就是从工笔画中走出来的典雅仕女。

    谢夫人照例安排王春郦宿在了谢姮的院中,派人一路护送着。

    她在建康的这些时日,倒是经常来谢家做客。

    一来皇宫规矩森严,即使皇后待她亲切和善,她也难以自如,不及在谢夫人面前那般自然放松。

    二来也是为了躲避三殿下晋穆陵,他那热情的态度实在令她难以招架。王春郦很清楚自己对三殿下没有一点心思,但碍于他的身份,却不能直白地拒绝。

    她抬眸打量了一下谢姮的居室,每次来这,都会不由感叹谢姮在谢家的受宠程度。

    精雕细琢的步摇床,工艺繁复的摆件,有价无市的摆件,低调中又透露出令人惊叹的奢华。

    王春郦虽也是王家最受看重的嫡长女,却不是最得宠的那一个。

    祖母最疼爱的孙女是堂妹玉鸾,父亲最宠爱的女儿也是他喜欢的妾室所生。

    所以她必须步步小心,维持着王家嫡长女的风范和体面,不能出一丝差错。

    侍女在一旁忧心忡忡地说道:“娘子,明日就要回皇宫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王春郦幽幽地叹了口气,定定地望着桌上的摇曳的烛光。她厌倦了皇后明里暗里地试探,可她知道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翌日,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王春郦一早便去向谢夫人辞了行,顺着路直走,就走到了垂花门。不多时,谢府气派十足的正门便映入了眼帘。

    等她出了府门,才发现恒褚正立在一匹毛色顺滑的黑马前,看样子也是要走。

    王春郦微微笑了笑,款步上前见了个礼。

    恒褚还以一礼,拱手笑道:“王娘子不必如此客气,你我如今也算相识了。若不嫌弃,娘子可愿与恒某结交为友?”

    王春郦莞尔一笑,发侧的流苏也轻轻摇曳:“恒郎君盛名远播,便是在琅琊,春郦也是有所耳闻。得见真人,更是觉得传言非虚。”

    恒褚英俊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耳朵更是悄悄地红了起来。

    他姿态潇洒地翻身上马,对着王春郦说道:“王娘子可是要去皇宫,便让恒某护送娘子一段路吧。”

    王春郦神色略有意外,不过还是笑着应下了:“那便麻烦恒郎君了。”

    恒爽朗地摆了摆手,只道小事而已。

    只有他的随从露出了牙疼的表情,怪不得郎君一大早就在人谢府门口痴痴地站着,原是为了等王府的这位女郎来。

    夫人这下是不用担心了,再不解风情的郎君遇见心仪的人,那也是能无师自通的。

    经过谢姮的精心照料,每天让小厨房给魏宴安变着法子做药膳,他的伤终于好得七七八八了。

    幽州军营,营房内站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士兵,个个却都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魏宴安坐在主位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不在,你们这就能上天啊?”目光在这几人身上来回扫视着:“偷溜去喝花酒,逞勇斗殴。”

    说着,嗤笑一声:“唔,还有调戏良家妇女。”他站起了身,缓步走到最左边的士兵面前,一脚将人踹翻在地。

    黑色的靴子碾上了那人的手,逐渐用力。

    魏宴安挑眉问道:“是这只手去摸人家的脸了?”

    那人发出惨烈的叫声,似是不能再忍受这样的痛楚,哀嚎着说道:“我只是喝醉了,有些不清醒。将军,您饶了我这回吧。”

    魏宴安充耳不闻,直到那人没了声音晕过去了,才松开了脚。

    旁边几人的汗水也不断滴落在地,心中不由暗暗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偷溜出军营去寻欢作乐。

    将军向来军规严苛,那马副将的儿子马文岩就是前车之鉴,因个人作风问题被打了三十大板不说,还被革了职。

    魏宴安不再看向这几人,只是对着魏宣吩咐道:“按军法处置,各五十军棍。抗得住的,便当长了个记性。”

    至于那受不住的,也只能怨自己了。

    打仗就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参军就得有这个觉悟。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魏宴安深知要是培养出一群目无法纪,骄傲自满的士兵,这军队是迟早要玩完的。

    魏宣垂首,领命而去了。他估摸着主上的意思,是要敲山震虎,威慑其他将士。

    所以这顿刑罚那是没有半点放水,五十军棍打下来,有两个便断了气。另外三人也只剩半口气了,瞧着奄奄一息的模样。

    魏宣瞅了他们一眼,扬声说道:“算你们能耐,以后还敢违纪,可没那么容易收场了。”

    夏日炎炎,谢姮也没了出门的兴致。正修剪着花枝的时候,就见白管家进来禀报说:“夫人,沈家大郎君来访。”

    谢姮打量了一番盆景,放下了剪刀,神情疑惑:“怎生如此突然?”

    也没见他递个拜帖什么的,好歹让人有个准备。

    白管家摸了摸胡子,笑着说道:“他说是来登门致歉的,想来求见夫人一面。”

    谢姮眼睛微转,若有所思地问道:“白叔,沈家大郎君是沈令容的亲哥哥吗?”

    所以这才大老远地跑来捞人。

    白管家摇了摇头:“非也,沈家大郎君是先夫人所出,沈二娘子是如今的继夫人所出,她上面还有一个嫡姐。至于他为什么会亲自来,这老奴也不大清楚。”

    谢姮便点了点头,眼睛弯了弯:“这就有意思了。”

    接着让白管家将人请去了会客厅。

    等谢姮到的时候,只见一位身穿云锦圆领袍的男子,正坐在位置上喝着茶。

    他见了谢姮,便起身拱手行礼,嗓音格外清冷:“淮胥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谢姮微微抬了抬手,笑道:“不必如此客气,好歹也是一家人。”

    沈淮胥疏离的眼眸也缓了几分,声音却依然清冷:“淮胥此次前来,是代令容向表嫂致歉的。没想到她会做出如此荒谬之事,实在是对不住表嫂。”

    谢姮倒是神色自若,她抚了抚鬓发:“这怎么能算是你的过错?只是说起令容,她意图谋害伯邑,这犯下的事着实不小。我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便将人移送官府了。”

    沈淮胥摇了摇头,正色说道:“表嫂所言甚是,她的确应该受些教训才对。”

    沈淮胥琉璃般的眸子中很好地隐藏住了几分厌恶,要不是那个所谓的父亲命他来接沈令容回去,他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想到此处,沈淮胥神色微顿,随即清冷的容颜带上了几分歉意:“对了,家父对此事也十分过意不去。这是我带来的赔罪礼,还请表嫂务必收下。”

    谢姮抬眸望了过去,是一尊百宝嵌珐琅彩花瓶,应是采用的百宝嵌工艺,镶嵌了各类名贵宝石,贝母螺钿等。

    瞧着倒是流光溢彩,工艺精湛,应是难寻之物。可这样的东西,谢姮从来不缺。

    她轻轻地笑了一声,抿了口茶叹道:“想来令容在狱中肯定是受了不少苦,我这心里也是不忍。”

    得了这句准话,沈淮胥的心便彻底放下了,他就怕谢姮不肯松嘴放人:“多谢表嫂,淮胥保证,此番回去后,沈家一定会对她严加管教。”

    谢姮眨了眨眼,笑着点了点头。

    沈淮胥也跟着喝了口茶,视线往外望了望,便开口说道:“如此,我也不多打扰了,还请表嫂代我向表兄问个好。”

    谢姮微微抬眉,挽留着说道:“这么着急吗?何不吃了饭再走?”

    沈淮胥摆了摆手:“不麻烦表嫂了,淮胥还有要事在身,得尽快赶回江南。”

    等人走远了,冬堇才开口,撇撇嘴道:“这道歉是一点诚意也没有嘛,就这么拿个花瓶打发我们。”

    秋鹭倒是客观评价了一番:“沈家本就不算是有底蕴的家族,想来这花瓶也是费了不少心思才寻到的。”

    谢姮看着那尊花瓶,笑了笑:“花瓶也不错。春插牡丹,秋插海棠。只可惜,得有这个闲情逸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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