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沉默地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看了大半天之后，苏寂的脑门之上，缓慢地打出了一个“？”。
金主很满意？
二十万现金？
这么都是些什么鬼？
苏寂彻底呆住了。
妈的，信息量突然就巨大了起来……
狗日的，你这个李泽凯到底背着我干了什么好事！
在极度的震惊之后，紧随而至的则是巨大的压力与不安感。
他感觉自己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太得了的东西。
这个李泽凯，似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苏寂这才回想起，从游戏的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似乎一直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在这场角色扮演的副本里面，他怀疑过了很多的人，也调查过了很多他认为有嫌疑的人物。
但他却忘记了一个相当重要的东西——那就是李泽凯。
由于自身代入了第一人称的视角，这就导致他在游戏开局的时候就直接把李泽凯这个角色给忽略了。
毕竟谁会在打游戏的时候，怀疑自己控制的人物其实才是真正的反派呢？
想到这里的瞬间，苏寂忽然只觉得自己的汗毛竖立了起来。
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打开自己的电脑，认认真真地对电脑里的文件开始了地毯式的翻找。
这些天他一直在用这几台设备进行各种工作，却完全没有萌生过对其进行仔细搜索的行为。
而这实际上才是了解李泽凯这个人物最关键也最有效的一个做法。
二十分钟之后。
情理之中，而又意料之外的事情，依然还是发生了。
苏寂在李泽凯的电脑里面，发现了一样很关键的东西。
那是一个被李泽凯命名为“A”的，看起来平平无奇的文件，并没有采用过任何手段的加密。
但当他把文件给打开的瞬间。
出现在他的面前的，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数据文档。
而这里面的每一个文档，都是一份人体器官脏器的配型资料。
肝源、肾源、骨髓源、血源……
密密麻麻，应有尽有。
苏寂滑动着手指上的滚轮，一份一份地浏览着。
当经过其中一份的资料的时候，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因为停留在他的面前的，赫然就是方晓雪的数据报告。
其中有一个部分详尽地记录了她的心脏包括了超声和彩超之类的各项数据。
像这样的数据，只要一个人在挣正规的医院进行过身体的检查，就都会留下信息。
再稍微结合一下文件夹的“A”命名，苏寂就觉得自己大概猜到一些什么了。
很显然，存放在李泽凯电脑里面的这个文件夹，都是他之前为奥丁公司搜集的数据。
而这个A文件夹代表的意思，大概率指的就是“A”级机密的信息了。
苏寂觉得这其实也不太难理解。
众所周知，奥丁公司最核心的技术，就是他那巨大如同大海一般浩瀚的数据库。
每一分每一秒，都会有无数的数据流如江河溪流一般汇入其内，不断地将其完善和壮大。
而这些信息和数据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稍微推理一下大概就不难猜到，这多半就是无数像李泽凯这样替奥丁公司做事的黑客老哥们干的了。
而所谓的A级机密，自然也是出自这些黑客同行之手。
每个人分别从城市的各个角落挖掘出一块秘密，然后再把这些秘密集合拼凑在一起，就成为了所谓的A级数据库。
所以这个文件夹，就是李泽凯手里所拿捏着那一块。
心脏开始快速地跳动了起来，苏寂内心的不安感也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为了验证他的猜测，他再次调用起奥丁的数据库，查询了一下这个给他发来了短信的号码。
然后弹出来的结果显示，这个号码持有者的名字，是一个他并不认识的女人。
而这跟他的所预测出来的结果并不一致。
不过倒也正常，像这种常年从事黑色生意的老手，基本上都不会使用真正实名制的电话号码进行生意上的往来和联系的。
所以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苏寂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对方的信息。
而是一个反手，直接向对面扔过去了一个寂寞小野马的病毒程序。
这位毫无防备的老哥当场中招，苏寂立马夺取的手机的控制权限，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对方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于是，在对方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之下，苏寂在自己这一端的电脑屏幕之上，看到了对方的……嘴脸。
对方此时应该是正好躺在一张床上，床头灯的橘黄色的灯光莫名地带有一股暧昧的气息，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光线的亮度恰好足够苏寂辨认出对方的模样。
苏寂看着面前的画面，浅浅地叹息道：“果然如此啊。”
——那个人，正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查着下落的，梁家庆。
所以他手里的这个非他本人所实名的电话号码，应该是他通过一些非法的渠道购买到的。
苏寂抚摩了一下下巴后，轻点手机键盘，发过去了一段试探性的文字。
“金主怎么说的？”苏寂道。
梁家庆很快也回复道：“他说心脏的配型非常完美，他的女儿手术过程也非常顺利。”
“还说了以后有机会的话再继续合作……嘿嘿。”
“这次是真的感谢你啊，哥。”
“要不是你提供的希望城内的心脏源信息，我也不可能那么快就能找到合适的目标。”
草！
妈了个巴子的，恶棍竟是我自己……
苏寂感觉一阵蛋疼，他无力地扶额，同时又试探性地又发过去了一条短信：“方晓雪？”
梁家庆回道：“对啊！”
果真如此啊……
听到这里，苏寂算是彻底明白了。
搞半天，绕来绕去那么久，原来这个该死的李泽凯才是这起案件真正的万恶之源吗……
虽然他并不是直接杀死方晓雪的凶手，但后者却的的确确是因他而死。
不过也许也不能完全怪他……
毕竟他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梁家庆居然谋划了一个这么疯狂的举动吧……苏寂思考着。
梁家庆又回道：“所以什么时候碰个头？我把现金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