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依次给三只杯子倒水，留下大半的水在瓶子里。
“现在，三只杯子拥有和矿泉水瓶一样的水了，而当我将杯中水倒回瓶内后，又恢复到一个整体。”
霍元眼神犀利，语气沉重：“这就是洪博士的异能。”
秦小游之前有所猜测，如今从霍老师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不禁握紧李先生的手。
“如果复制体死了，意识会回归本体吗？”他问。
霍元沉吟道：“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理论上会回归本体。”
秦小游好奇。“怎么说？”
霍元用手指点点自己，再调转方向点了下秦小游。
李先生墨黑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寒意：“你追踪洪博士的复制体，追到了酒吧？”
“宾果。”霍元打了个响指，“而他的目的是小游。”
秦小游愣了一下：“我？为什么？”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被洪博士惦记的。雪山那次任务，都是李先生出手，他纯粹打酱油。
霍元严肃地道：“他可能是发现了你的空间异能。”
空间异能非常稀少，可遇而不可求，如果落到洪博士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洪博士一向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高智商犯罪分子。
三天前，他发现洪博士的某个复制人进入崇夏国境内，立即锁定追踪，一路追到了明华市。
事实上，今天之前洪博士还在万里镇，今天才出现在明华市。
之前还是猜测，不敢肯定，如今结合小游的任务，霍元终于笃定，他被盯上了。
洪博士明显掌握了小游的行踪，特地从万里镇跟到明华市。
只是，他有点不解。
自己的初拥被恶心的家伙觊觎，一代王不知道吗？
或者，他心里清楚，才会跟着小游来酒吧，时刻保护。
霍元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视线再次在李先生和秦小游身上来回打转。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见面，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较以往有所变化。
一代王和自己的初拥感情深厚，有目共睹，可像现在这样坐在一张沙发上，你搂着我的腰，我握着你的手，亲密无间，以前似乎没有。
突然，他探究的视线和李先生深邃的目光对上，心里莫名一虚，尴尬地移开，拧开矿水瓶的盖子，喝了两口水。
秦小游还在消化霍元的话，特别是得知洪博士看上他的空间异能，心情微妙。
如果洪博士知道他同时具备空间异能，会不会无所不用其极？
“他在妄想。”李先生冷声道，“我会让他知道，觊觎别人的珍宝，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秦小游一怔，有点羞涩地瞄了眼霍元。见他神色如常，他暗自松了口气。
被老师知道他和李先生谈恋爱，多少有点别扭。
霍元不动声色地瞥了眼秦小游的表情，内心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原来不是他多疑，而是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
亏得他当了几十年的执行官，阅历丰富，见怪不怪，才能保持表面的镇定。
活了五千多年的一代王和他稚嫩的初拥，匪夷所思的组合，说出恐怕没人相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
秦小游竟然得到了一代王的青睐。
霍元心情复杂。
不过，这是小霖和他们父母该烦恼的事。他虽然是老师，却没什么立场。就当自己不知道，保持沉默吧！
看一代王的态度，容不得他人掺和。
“咳，那个……小游，你的任务目标在酒店哪里？既然他是受诱惑成了吸血鬼，那背后一定有一条成熟的产业链，必须一网打尽。”霍元道。
秦小游回神，肃然道：“他在1010号包厢。”
1010号包厢与霍老师订的包厢隔了三间。
霍元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眼神犀利，表情凝重道：“洪博士也在1010号包厢。”
秦小游和李先生对视一眼。
李先生修长的手指弹了弹西装衣兜。
“吱吱~”乖乖藏在衣兜里等待命令的小蝙蝠迅速窜出，落到沙发前的茶几上。
霍元看到小蝙蝠，困惑。
李先生问：“有纳米摄像头吗？”
霍元道：“有。”
他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方盒，打开盖子，里面放着一排精密的小玩意儿。
异能管理局招揽了许多科研人员，涉及的领域五花八门，纳米技术成熟，应有尽有。
不管是血族审判者还是吸血鬼猎人，都得靠做任务赚积分，再用积分从异能管理局里换高科技道具。
秦小游兜里也有纳米类工具，只是他低等级，积分少，能换的东西有限。
李先生向霍老师要纳米摄像头，帮他省了一点积分。
纳米摄像头像颗黑芝麻，小得微不足道。不过，就这么一点大的东西，内藏玄机，技术精湛。
李先生让小蝙蝠蹲在他的掌心，纳米摄像头往它脑门一贴，轻松地吸附住了。
“去吧！”
李先生的指腹按了按小蝙蝠的背，小蝙蝠豆子般的眼睛变成殷红，“吱吱”叫了两声，飞到通风口，轻而易举地挤进格栅板的缝里，瞬间不见踪影。
霍元扬了扬眉，从包里取出一个平板，平板屏幕清晰地显示纳米摄像头拍到的画面。
秦小游凑近观看。
小蝙蝠在通风道里畅通无阻，半分钟后，飞到1010室的通风口，它收敛气息，脑门对着格栅空隙，纳米摄像头清晰地拍到了里面的场景。
1010室里，龙弈一身黑色西装，慵懒地坐在单人沙发上喝酒，旁边的长型沙发上只有洪先生一人，另一张单人沙发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长了一双倒三角眼，时刻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身穿名牌，却搭配俗气，毫无品味，尤其是脖子上那条手指般粗的金链子，如暴发户般俗不可耐。
他的脚边趴跪着一名高壮的少年，少年脸上隐含屈辱的神色，敢怒不敢言，像一条被驯服的狗，任中年男子的脚踩在他的背上。
秦小游看清画面里的人，大吃一惊。
四人之中，他认识三个。
两人在昨天的音乐会上遇见过，另外那个趴跪在地上的人，正是体校生殷天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