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情逐渐狂热的沈秀，李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想要起身离开，却发现眼前这女人力道大得惊人，按在他手腕和肩头的两只手宛若铁钳，以他高达9点的力量，用尽全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前一秒还是潜规则，突然就变成了仙人跳，对策局的职场都玩这么大吗？
“沈部长，这个玩笑可不好笑。”
沈秀按在李智左肩的手缓缓挪动，扣住了他的咽喉，将他按倒在测试舱。“这是通往未来的伟大研究，并不是玩笑，小睡一会，等你醒来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李智想用左手掰开沈秀的手指，可手臂刚抬起来，便觉眼前一花，紧接着两只手腕都被沈秀一手抓住。
此时李智躺在下面，双臂被交叉固定在脑袋上方，正扭动着身体奋力挣扎，沈秀跨坐在他身上，单手死死按住他的双臂，目光兴奋，呼吸粗重。
如果沈秀空出的那只手是在解扣子，而不是掐脖子，那他还是挺乐意配合的。
可惜换不得。
“沈部长，咱们可是同事。”
“等你醒来我会道歉的。”
伴随着沈秀手指收紧，李智意识逐渐模糊起来，恐欲之魔都挺过来了，难道要在阴沟里翻船？
正当他快要失去意识时，突然听到一声闷哼，掐着他的手力道散去，沈秀直挺挺砸在他身上。
他的目光向沈秀身后望去，只见一名男子保持着打出手刀的姿势，面色无奈地看着他们。
在条例森严的对策局，即便身为部长的沈秀，白大褂下面都穿着制服，而眼前的男子却穿着一套白色休闲装，足够显示出他的身份不凡。
男子抓着衣领将沈秀扔到肩头，接着向舱内大口喘息的李智伸出手，“没想到你的资质竟然能动摇她的意志之壁，是我疏忽了，没受伤吧。”
李智抓着他的手站了起来，“多谢，要是再晚一会儿就不好说了。你是？”
“黑川市异常现象对策局局长，陆有明。跟我来吧，按照行政部安排的计划，体质检测后，正好该我对你进行最终面试。”
乘坐特殊电梯来到局长办公室，陆有明把沈秀扔到进门的沙发上，带着李智进入办公室内间，也是他办公的地方。
说是办公，更像是一间休闲室，插着游戏主机的巨大显示屏正对着房间门，画面一片灰白，boss正踩在主角身上耀武扬威。
“刚才突然心绪不宁，感觉会有意外发生，走得太急，没顾上暂停。”陆有明关掉显示屏电源，脸上没有一丝尴尬。
他指了指办公间进门处的吧台，“除了酒，喝什么自己拿，工作时间禁止饮酒，记得遵守局里的条例。”
说话间，他用一幅挂画挡住“禁止吸烟”的牌子，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燃。
陆有明坐在办公椅上吞云吐雾，李智拿着一罐咖啡坐在办公桌对面，打量着这位年轻到不像话的局长。
他脸上没有一丝褶皱，胡子刮得十分干净，年龄绝对不超过三十岁。
一头微卷的灰色长发梳成马尾，敞着领口的休闲衬衣，办公室的布置，以及那股刻进骨子的随意，都显得他更像是某个富二代，而不是一个庞大权力机构的最高领导者。
作为一言不合，写一句“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就敢裸辞的年轻一代，李智向来对领导没什么敬畏，但再是如此，一下见到局长这种级别的高官，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好在陆有明没什么领导包袱，他猛吸一口烟，语气无奈地说：“今天的事是个意外，希望你不要对沈部长产生误会，她做研究时出过意外，那场事故让她差点在灵能中迷失。命虽然保住了，但意志之壁永久受损，面对强烈的欲望时，她会变得不受控制，陷入忘我的状态。”
意志之壁，李智听沈秀提起过这个词，它似乎与灵感之触类似，由适应者意志属性凝聚而成。
意志属性，本就于理智和精神挂钩，看来是自己暴露出的灵感值太高，高到足以让沈秀非切开他脑袋不可。
“她清醒后，还会继续袭击我吗？”
陆有明很严肃地道：“我作为对策局局长向你保证，她以后再也不会袭击你。”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李智也不好继续追究，只得耸耸肩，“希望如此。”
陆有明：“话说回来，她以前失控，都是对珍贵样本或麻烦的收容物下手，你是第一个让她陷入失控的人类，这足以说明你的天赋有多高。”
“那代表我的测验通过了？”
“当然，而且成绩非常优秀。时间不早了，还是谈谈你之后的工作吧，三天之后，我会为你安排异化仪式，成为真正的适应者，在局内的职位是初级城市管理者，直接听命于我和武装部部长。”
“不过。”陆有明话锋一转，“你也知道，对策局的存在是保密的，所以除了局内的职务外，你在对策局以外，还需要一个身份。行政部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从明天开始，你将加入山南区刑警支队，成为一名从外地调任来的刑警。”
李智挠了挠头，“可我没当过警察啊。”
“不用担心，想在黑川市成为刑警，要经过极为严格的考核，对于你这种空降的警员，大家都知道你是关系户，不会难为你的。主要是为了让你尽快熟悉黑川市，上班时间摸摸鱼，多在山南区逛逛就行。”
“摸鱼啊，那我熟。”李智放下心来，暗道奉旨摸鱼，还有这种好事？
“局长，还有一件事，我是荒原来的，不懂城里的规矩，要是……”
没定李智说完，陆有明打断道：“不懂规矩好啊，我就经常被人说不懂规矩。在黑川市，我只要结果，你只需要把任务完成，剩下的，对策局就是规矩。”
陆有明掐灭手里的烟，“明天是你第一天上任，安欣会送你过去，以后她就是你的专属接线员，有什么事和她联系。好了，你去休息吧。”
打发走了李智，陆有明刚打开显示器，重新切回游戏，躺在外面的沈秀便悠悠转醒，推门走了进来。
“你不该拦着我的，他身上有人类的未来。”
陆有明用鼻子嗤了一声，“沈部长关心过人类的未来？说实话。”
“啧，他身上也许藏着痴愚之雾和幻魔的真相，你就不好奇吗？”
陆有明摇了摇头，“你的大脑异变理论，现在都没能被学界证实，我作为局长，是不可能允许你在对策局成员身上直接实验的。”
“更何况哪怕是你，也只有进入忘我状态，才能靠灵感捕捉到那种细微的异变，忘我状态的你是完全失控的，你能保证实验过程中不会伤害到他吗？”
沈秀眼神有些发虚，“科学进步总伴随着牺牲，这是无法避免的。”
“那你能保证一定会有巨大的收获吗？”陆有明继续追问。
“任何理论的发现，都基于一次次的试错，谁也不能保证。”
“所以，我不可能冒这个险。我不关心他身上有没有虚无缥缈的，不确定的人类的未来，我只关心我在他身上切实看到的，黑川市的未来。所以，不要再尝试对他下手。”
沈秀心有不甘，但陆有明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让她不得不退让。
她叹了口气，问道：“那他的测试结果呢，要上报总部吗？”
“门都没有，封存！你随便伪造一份数据交上去，总部那帮王八蛋，一个个巴不得黑川市死，这种人才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知道了。”
“等等。”陆有明叫住沈秀，说道：“你出去的时候，顺便去收容部签个字，我要动用二级收容物【存在调节】，把那小子曾经存在的痕迹都用雾遮掉，消耗找总部报销，原因你随便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