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玩城离开，李智顺路去酒吧见了丁波。
他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丁波说道变态杀手，曾提到过纯血族的名字。
如果他没猜错，所谓的变态杀手传闻，便是第六信徒传播自己身份的方式。
与其为传播处刑人这个身份发愁，不如照抄现成的模板，顺便还能借这个机会，了解一下那位第六信徒。
酒吧地下空间，李智握着一杯橙汁，欣赏艺术的同时，听丁波说着关于纯血族的传闻。
说道纯血族，就要先从一段历史开始讲起。
无名之劫时，并非所有人都撤入了地下，很大一部分人被留在地表，他们在雾中怪物和辐射兽的夹缝中努力生存了下来。
这些留在地表的幸存者，为了对抗极端环境，异变出了不同的能力，官方称呼他们为地表人，民间则更喜欢称他们为畸变人。
传闻中的纯血族，便疑似是一名畸变人。
根据几名见过纯血族的目击者证词，纯血族在杀人后，会将受害者的血液全部抽取，用进化出的天赋将血液提纯，得到名为“原血”的物质。
原血不仅能抵抗荒原的辐射，还能增加人的体质和寿命，效果神乎其神。
官方从未承认过纯血族的存在，但山南区私下却传得有鼻子有眼，许多人声称他的朋友就见过纯血人，还买到过“原血”，但仔细盘问，他们却不记得具体是哪个朋友，只记得有这件事发生。
李智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也就是说，纯血族杀人是为了提取‘纯血’，并且还会售卖‘纯血’？”
“对。李警官，你这是准备对纯血族下手？如果真的有纯血，能不能帮哥哥留一份。”
李智撇了撇嘴，“你不是说他在龙江区作案吗，那我抓他干嘛，等他什么时候踩到山南，我再去会一会他。”
丁波笑道：“李警官嫉恶如仇，我还以为打听他的消息，是想为民除害呢。”
“嗨，这个世道每天死那么多人，我一个小警官哪能管得过来。人各有命，管好自己便是了。”
丁波比出大拇指，奉承道：“李警官活得通透，之前高队长也带过几个新人见我，那些小家伙，仗着有点本事就想趟山南区的浑水。唉，每次办白事，高队长都让我去随份子，可是赔了不少钱。”
李智跟着感叹道：“可不是呢，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正开心，李智手机响起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李智瞟了一眼发信人，上面写着霉B。
“丁哥，我先看个消息，你先喝。”
于宣的办事效率没得说，这才不到一个小时，就已经把费斌和贝弗生物的资料整理好了。
打开资料，刚看了一页，李智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看到后面，脸色已经黑的吓人。
“在费斌的主持下，贝弗生物一直在暗中进行破坏性人体实验，死亡率奇高，疑似非法研究生物武器。”
“贝弗生物每年招聘三千名试药人，存活人数在两千左右，因此常被人称赞药品质量稳定。实则每年需求试药人为一万五千人，为节约成本，其余试药人皆来自绑架，目标多为城墙区的流浪汉和孤儿。疑似暗中饲养大量弃婴，专用于药品实验，养之如牲畜。”
“为了获得自由高塔古利德科技的技术支持，定期赠送优秀实验体，供其实验和玩乐。”
……
望着一条条附有证据的指控，李智眼中冒火，将手中杯子重重砸在桌上。
“李警官，这是怎么了？”丁波被吓了一跳，不解地望向李智。
“我突然觉得年轻人还是冲动点好，丁哥我还有事，先走了，改日再聊。”
晚上七点，在集装中心工作了一整天，17岁的杨骏拖着疲劳的身体，重重倒在自己床上。
躺倒时太过剧烈，压得床板发出吱吱的声响，这张年龄比他还大的薄板床，随时都有断裂的风险。
今天的老板手脚大方，哪怕经过中介克扣，到手依旧有12枚堡垒币。
如果每天都能挣这么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搬离城墙区，去市里找一处廉租房。
只要离开城墙区，中介就不敢在发钱时克扣得那么狠。
看着布满菌斑的墙角，以及贴着塑料布挡风的窗户，他强行驱散困意，从床上爬了起来。
不能睡，八点还有一份零工。
打开一包甜味营养液，小心地调整倾角，将它倒入米糊。
营养液配米糊，是城墙区居民的标配晚餐。
“一半就够了。”
将剩余的营养液封好，米糊搅拌均匀，杨骏皱着眉头，大口吃着他的晚餐。
营养液倒得有点少，没有遮盖掉米糊的苦味。
米糊很难吃，但再怎么说也经过了基本净化，吃下去不会伤害身体。
简单擦了把脸，他换好衣服，准备面对下一场工作。
就在这时，他的老式手机上受到了一条短信。
“哥，我们这儿有工作了，要不要来？”
“狗东西，还知道联系，老子差点以为你死了。你小子命大，撑过这一期，够在市内付一间标准间的首付了吧。”
发信人是杨明，他的亲弟弟。
杨明比他小两岁，小时候十分缠他，每次见面都喊着“哥哥，哥哥，来一起玩啊。”
杨明比他有魄力，也更渴望离开城墙区，于是他去做了试药人。
荒原探索者、荒原运输司机、试药人，是公认的高风险、高收入工作，用命换钱，撑下来便有大笔收入。
无名之劫后，生物科技和医药行业飞速发展，通过对辐射兽和觉醒者的研究分析，制造出了许多开发人体潜能的药物。
这些药物利润极大，只要能成功上市，挣钱比抢劫都快。
如果药效够好，被军方看中，大批量采购，那第二天就会成为商界新晋大鳄，跻身社会顶流。
如此大的利润，代表着同样巨大的风险，需要有足够的实验体去收集数据，测试药物效果和稳定性。
试药人职业便应运而生。
完成一期药物测试，服药加上后期观察，一般时间为2个月，最低报酬都有2万堡垒币，曾有人试药期间表现良好，提供了珍贵的数据，一期便获得了10万堡垒币作为奖励。
杨明年初和他说要去做试药人，不愿一辈子烂在城墙区，留了张字条便离开了家。
此后便断了联系，他托遍了所有熟人，也没能找到人。
他一度以为杨明死了，现在发现他还活着，真好。
手机震动唤回了他的思绪，只见弟弟又发了条信息过来。
“实验的药比较稳定，我准备再做一期，二期比一期风险小很多，钱少点，到手也有两万五。实验室主任说我的体质和这款药很契合，问你来不来，你要是参加，后天有人来接你。”
弟弟的平安，和两万五的巨款，瞬间让杨骏精神了起来，马上回道：“来！对了，你去的是哪家公司，为什么我一直没能联系到你？”
“我们公司叫贝弗生物，公司比较低调，招的人少，你找的人不知道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