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顶楼的办公室，顾岑泽把苏易安放到了休息室的大床上，脱掉他的外套帮他盖上被子，还从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拿来了抱枕围在床沿边，防止他睡的不老实再滚下床去。
苏念看着他行云流水的动作，没忍住问出了已经藏在心里许久的疑惑。
“你明明也没带过小孩，怎么照顾起小安比我还熟练。”
顾岑泽起身的动作一顿，身上的气压骤然变化，有些低沉。
苏念想起那间他特地装修好的婴儿房，好像猜测到了什么。
果然，顾岑泽的回答跟她想到的并没什么出入。
“那个孩子流掉之后，我就看了很多关于小孩的视频，学了很多照顾小孩还有育儿的方法，总觉得这样应该……应该能弥补些什么，我心里会好受些，久而久之，这么累计一下，就熟能生巧了。”
苏念这个问话的反倒沉默住。
那段他们俩都在最悲痛的时间，却因为一次次的隐瞒误会没能在一起相互依靠慰藉。
本来只有他们俩能最懂彼此的痛和难，却因为误会，生生的分开，也因为误会，让那份苦痛成为一把利刃，刀刀都往彼此的心口戳去。
“顾岑泽，那是场意外。”苏念沉声说。
是一场他们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意外。
没有任何一个人想看到这场意外发生，除了秦舒。
而这件事甚至都不在秦舒那个疯子的计划之内。
三年的时间，冲刷掉很多人很多事很多痛，要是这事放在三年前，苏念可能都说不出这种话。
她会觉得自己对不住那个孩子。
但这三年她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努力是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努力了也未必，强求之下或许是能换来短暂的成果，但未必能一直留住。
很多东西的逝去并不是人为可以控制，但既然意外已经发生，那就不要太过于沉浸在这份意外之中。
与其一直沉浸在过去的那份痛苦当中，还不如把这份心思放在更有希望的未来上。
顾岑泽低着头，手握的极紧：“我知道是场意外。”
“但苏念……那是我跟你的第一个孩子……在那之前我已经幻想过无数次跟你有孩子之后的场面，我觉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生下来那就是天使的存在。我会很宝贝她，不会让她像我像你那样都被一个悲惨的童年拖垮了后面的那么多日子。但我没想到，是我，亲手扼杀了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机会。”
他还在被过去那件事深深影响着。
导致他焦虑的不只是苏念的离开，更是那个孩子的意外。
“不是你。”
“顾岑泽，这一切我们都没办法预料到。我跟你从来都不想发生这种意外。如果说是你扼杀的，那我那段时间一直有孕期的反应我却没在意是不是我也有罪。”
“错的不是你也不是我。”
“事情发生只能说明是那个孩子跟我们的缘分太浅了，或许她自己也没做好准备要来，所以只是急匆匆的来了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