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巫医,你看,这个是不是苎麻?这个是蔺草?我又找到了两个”维斯声音抑制不住的兴奋
江凌拿在手里看了看,摸着维斯的脑袋表示着赞赏“你真厉害啊,嗅觉和速度都是一流啊”
维斯身高算是兽人中比较矮小的,应该只有180左右,比江凌高了一点点。
江凌抬起手臂刚好可以摸到维斯的脑袋,他一头棕黄色的头发,柔软又蓬松,毛茸茸的,摸起来手感极佳,所以成了江凌夸奖维斯的惯有动作。
维斯开心的摸了摸鼻子,昂着下巴继续道:“那当然,我可是花豹哦”
江凌本来笑眯眯的眼睛不经意的往旁边一扫,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
一把捏住维斯耳朵教训道“我刚才怎么说的?”
维斯低头看了看,忙用双手捂住小兄弟,有点害羞的说道“你说不要光屁股,我刚才太开心了,忘记啦”
“知道就好,再这样甩着乱跑,小心我给你切掉”说着威胁似得朝着他比划着
维斯吓得脸皱成了一个包子,求饶道“江凌巫医,我不敢啦,别切我,我还当你的雄性呢。”
江凌捏住他的耳朵猛一用力道“你说要当什么?”
“当弟弟,弟弟啊,不然会变成妹妹了!”江凌噗嗤一笑。
姣好的面容配合着笑容,仿佛绽放的花朵,美丽而耀眼,维斯的心跳猛地快了几拍,愣愣的盯着江凌好半天没有反应。
看江凌看他,慌乱的仿佛偷吃被抓包的孩子,忙转移话题“我再去找找别的,刚才好像看到了你说的蘑菇哦”
维斯变成兽形刚准备离开,突然警觉的嗅了嗅鼻子,身上的毛都炸起,弓起身子,漏出尖锐的獠牙,对着一旁茂密的灌木丛发出低声嘶吼。
江凌也抽出军刺做出了战斗的准备,只见一道黑影,十分迅速的从眼前一掠,根本来不及看清是什么,维斯已经被摔飞出去,撞在一棵大树上,直接晕了过去。
紧接着一条冰凉粗壮的蛇身缠住了江凌的细腰,她攻击的动作,在皮肤接触的那一刻猛地一顿。
伸手摸着蛇身的皮肤,眼神中充满了震惊,默默的把军刺收回腰间,轻抚乌黑光亮的蛇皮,柔声道“墨斩”
随着她的轻呼,黑蛇莞尔变成一个俊美的男人,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在腰间,还是那么优雅和冷峻,缓步走到江凌身前,将她一拥入怀。
江凌将头埋在墨斩宽广的胸膛中,这种熟悉的冰凉肤感,让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你怎么在这?”
“我很想你,很想”墨斩说着用手指抬起了江凌的下巴,深深的一吻。
“我也是”江凌这般淡漠的性子是绝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可还是拗不过心理强烈的感情。
“我真想带你走,可现在还不是时候”墨斩乌黑的眸子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江凌抚了抚墨斩又消瘦一分下巴道“你袭击了兽人部落的守卫?”
墨斩眼睛里闪过一丝寒光“嗯、吃了。”
江凌一愣,那么多兽人他全部杀了,最关键竟然没有惊动部落。
“墨斩,你的力量是不是提升了?你昨天突袭,部落竟然没有发现。”
墨斩面色凝重,完全没有提升的喜悦。
“嗯,提升了很多。我猜测是因为你之前受伤,我舔舐了你背上的血液”
江凌一惊“我的血?”
墨斩俊眉微蹙的摇摇头“我也不太确定,因为我们蚕食兽人会提升能力,而你是人类,你的血或许有更大的力量。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捕食过兽人,没有其他的提升途径,所以我猜测是你的血。”
江凌也为之一惊,怎么自己跟个唐三藏一样,还有这么奇妙的能力呢,怔怔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血肉比普通兽人要补的多?”
“嗯,按照提升的程度,最起码要吃个10兽人才能达到。可是之前担心你被发现,我根本没有捕食过兽人”
“如果是这样,那基本可以肯定是我的血了”江凌面色也凝重万分,这个发现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淩儿,这件事千万不能被其他人发现”墨斩没有继续说下去,乌黑的眸子满是担忧
江凌心里一沉,如果被发现,自己基本等于唐三藏掉进盘丝洞了!
看来自己经常吸引野兽攻击,不是完全没有原因的!上次在树林里,那头熊兽和斑纹鬣狗,可能不是因为她发情的味道!
而是因为她的血!看来他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在现世她克死了父母和亲人,没想到在兽世依旧如此。
难道她真的是妖物,不祥的征兆?连墨斩也
江凌的价值观和信仰在此刻被重击,自责、痛苦、不甘、愤怒、绝望、认命充斥着她的内心。
看着江凌有些惨白的面容,墨斩心疼的仿佛心脏被捏紧,从来没有的无力感席卷着他,现在每天一闭上眼,他的眼前就是满身是血的江凌和她背上触目惊心的伤口。
“我会给你建一个部落,让你安全!”他沉痛沙哑的声音,让江凌心痛不已,摸着他如丝绸般顺滑的头发安抚着。
“我身边的人总是会遭遇不幸,墨斩,你当从未遇到我吧”
她知道元兽都是独立的个体,难以驯化,更别说群居甚至建立部落了,这个难度,可能断送了墨斩的性命,都难以实现。
而且如果一旦被别人知道她的体质,可能随时会被分食殆尽,骨头渣都不剩,她又怎么忍心连累墨斩?
墨斩咬了咬嘴唇,面沉似水,眸子里的认真一览无余
“我最开心的事就是遇到你,保护不了你,我宁愿死”
江凌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轻轻吻了吻墨斩冰凉的唇。
坚定道“好,约定好,你永远不能在我之前有事!要保护我到最后一刻”。
“好,我答应你。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你需要的东西我都为你带来了”
墨斩说着,满眼的不舍,深邃的眸子细细扫过江凌每一寸肌肤,仿佛要把她的容貌深深的雕刻在心里。
江凌看着被墨斩修饰的光滑精致的木质家具,长度刚好的筷子,还有满满一木桶的棉片,编好的藤席,以及各种整齐捆到一起的草药,眼泪终于还是止不住的滚落。
她成年后从未哭过,她善于把一切埋在心里,甚至姥爷的死,她都只能把眼泪灌满了肚子,却不敢滴落半颗。
可是她看着为她宁可赴死的墨斩,第一次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