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石川村后，陈煜城就开始忙碌了起来。
憨娃的事情，令他反思。
憨娃会得急性阑尾炎的原因，其实他不用想也明白，很大的可能因为田鼠身上的病菌而导致的。
陈煜城敲响了常老贵的家门，在常老贵允许后，才走了进去。
“常支书，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常老贵这人，该怎么说呢，可能是当支书当久了，总是有些打官腔。
“噢，是煜城啊？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陈煜城没有和他多做寒暄，直接道明了自己的来意。
“常支书，这快到播种期了，咱们村里的种子准备好了吗？”
“嗐！有啥准备的，这年年都旱，一年收成不如一年，凑合活着吧！”
“这去年农作物长势不好，也不知道来年是不是又要闹饥荒喽？！”
这个时候还没有‘种子公司’，更没有‘杂交种子’这种东西。
而农民的种子，大部分都是在前一年播种成熟时期，将长势比较好的，做脱粒、扬净、过筛、晒干处理。然后再进入仓库保存。
在保存期间，还要定期查看，翻囤，还需要注意防潮、虫蛀。
石川村的土地砂石化很严重，再加上经常性干旱，很难会有长势好的产品，让他们留下好的种子。
周而复始的恶性循环，也令这里越发贫瘠。
而陈煜城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啊！他可以将农民的自留种子，在空间里培育，提升种子的品质，也可以提升产量。
他便直接对常老贵说道。
“常支书，我有办法提升咱们种子的品质，你能把咱村里的种子交给我吗？”
“什么办法？”
常老贵是不相信他的，在他看来，一个城里来的知青，都没种过地，又怎么可能会懂这个？
陈煜城自然不可能告诉他，我有空间，能培育种子，他便又编起了谎话。
“你别不信，我在四九城的时候，跟着我们家里一个大爷学过，他可是咱们四九城农科技院的。”
“你知道他那叫什么不？专家，就是专门研究怎么样使种子高产，出苗率高。”
常老贵撇了撇嘴，“行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就别跟我这捣乱了。”
“你一个城里娃娃，还培育种子呢？你见过种子啥样嘛？”
“这可是全村来年的希望，怎么可能让你拿去随便豁豁？”
陈煜城料到了这常老贵不会轻易松口，这老东西看着一副不聪明的样子，心里贼精。
打起来太极，更是一套一套的。
“常支书，不然咱俩打个赌吧？”
常老贵满不在乎的睨了陈煜城一眼，拿起他的旱烟斗在桌子上磕了磕，点上。在深吸一口之后才问道。
“打哪个赌？”
“就拿您私自扣下我们知青的那八十斤粮食，来赌我能不能培育出优质种子！”
陈煜城刻意的提高了声音，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常老贵拿着烟斗的手抖了抖，这群四九城的知青，个个都是刺头，在他眼里就这个陈煜城最好拿捏。
如今看来，是他想错了！也是，这一锅黑窝窝里咋可能有个白馍馍。
他并没有轻易松口，“咋的个？粮食去了哪，我不是都交代了？你们也说过不追究了，这是要反悔？”
“呵！”陈煜城冷笑一声，“常支书，咱明眼人儿也别说暗话，那八十斤粮食要想对出数来也容易。”
“怎么着？不成咱俩挨家挨户走上一趟？看看那些五保户们，究竟收到了多少粮食？！”
常老贵的脸色大变，他怎么知道的？
当初常老贵在扣下知青们口粮的时候，存了一份私心，他家中五个娃娃，都年龄尙小，没有劳动力。
他和他家婆姨两个人挣的工分，根本养不起这一大家子，就将主意打在了知青口粮上。
原本陈煜城也没想到，这常老贵会干出这种暗度陈仓之事。
他也是在晚上大公鸡放风的时候，无意间听到的。
养那么多孩子，也的确不容易，陈煜城也就没有戳破。
若不是此次的事情，不得已，他会烂在肚子里一辈子。
只可惜这常老贵，不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常老贵直到抽完一整斗旱烟，才无力的问道。
“你想咋个办？”
“常支书，您看咱们一直以来相处也挺愉快的，有什么不能商量的，对吧？”
“我也不是个不识趣的人，您也知道，我向来是最好说话的，对吧？”
常老贵的心里直骂娘，好说话？！你个碎脑娃娃能的很！
“行啦！你想做甚个？直接说吧！”
陈煜城摸了摸鼻子，才认真的说道。
“我想您给我三分地，做实验田。另外，将今年的播种时间，向后推迟十天。”
“不成，不成！”常老贵连连摇头，“这可不成，这个责任我担不起！到时候村里还不得给我闹翻天啊！”
陈煜城脸色沉了下来，故作不悦。
“那你说多久？”
常老贵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天！”
陈煜城脸色一冷，漫不经心的抛出一句疑问。
“常支书，您觉得，如果您因为克扣知青口粮，被县里抓进去审查去了，这种子还能按时的发下去吗？”
陈煜城的话平淡而随意，好似只是正常的见面问候一句，吃了没？
但是，其中威胁的意味，还是让常老贵打了个寒颤。
他的手握紧了手里的烟杆，思考了良久后，将烟枪往桌子上一拍。
“七天！最多七天！如果不愿意，那你就去县里告发我去吧！我认了！”
陈煜城的脸上再一次恢复了那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常老贵笑弯了眼睛。
“常支书，那谢谢您啦！您都这么仗义了，那我也不能不人物啊！我给您立个军令状，如果我培育失败了，那我们知青下半年的口粮，再给您一半，怎么样？”
他深知，做人不能将后路堵死，打一巴掌，再给一个甜枣。
之所以刚开始他没有下这个军令状，就是因为知道只有疼过，这个枣才会更甜。
常老贵意外的看着他，“你说了算？”问完这句话，他后悔的只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连忙说道。
“那成，那咱就这么说定了！一言为定。”
陈煜城笑着应下了，“一言为定！那咱现在就走吧？！也别再多浪费您一天了。”
“你们这些个知识青年，一个比一个鬼的很！”
常老贵虽然嘴上不情愿，却还是带着陈煜城去搞了那三分地的实验田，还有给了他三分地需要的种子。
虽然陈煜城空间里也有种子，但是那些大部分都是后来的种子公司培养出来的，没有办法自留种子，二次种植。
空间里虽然可以改善这个bug，但是他不确定是否持久性。
再加上，如今又没有出售种子的地方，他总不好凭空变出来吧？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毕竟，陈煜城他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石川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