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一句话时，霍栩的瞳孔里流露出阴冷的戾气。
那是季子渊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厌恶、憎恨。
他想不明白霍栩怎么突然对宁乐夏憎恶到这个地步了，难道是因为上次陆力扬绑架的事，可也只是怀疑而已，并没有别的证据证明是宁乐夏故意安排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季子渊问。
“我说，你们会信吗。”霍栩自嘲的笑笑，“宋榕时是信她，根本不信我。”
季子渊俊美的眉峰微蹙：“你说说看吧，榕时他是太爱宁乐夏了，感情用事，有些事反而无法冷静分析。”
“我以前又何尝不是这样呢。”霍栩冷笑一声，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三年前，宁乐夏给我治病的时候，施展了催眠术，我问过幼时给我治病的龙教授。
Y国有种古老的催眠术，像机器人一样，可以篡改人的感情，然后编织你想要的东西塞进去改变这个人，这下，你明白为什么三年前我会突然要跟宁乐夏在一起，突然离婚了吗。”
季子渊有些发愣，“你是不是太敏、感了，如果是真的，那你之前自己没一点感觉吗。”
“对，这就是那门催眠术的可怕，之前你不是说我以前和姜倾心一起吃过肯德基吗，我还为她打断柯少那帮人的腿，所以我开始感觉不太对劲，我去桐城调查，找贺驰，找曾经在桐城做饭的保姆。“
”他们看到的、知道的，和我脑子里留下的记忆完全不一样，我脑子的记忆里全是姜倾心不好的事情，甚至那些记忆让我厌恶她，认为她靠近我就是爱慕虚荣，贪图我的身份！
她在我脑子的印象就是恶毒至极，而关于曾经我爱过她的事情一件都没有。”
霍栩悲凉的扯唇，“子渊，我了解我自己，我如果爱过一个女人，哪怕我不喜欢她了，她怀着我的孩子，我都不可能对她那么狠，当时，我的脑子里全是我爱宁乐夏，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我一定要跟她在一起，
可这三年，每次想碰她，我就生理性的反胃，呕吐，她催眠了我的大脑，但我的身体却下意识的抵触她，可我碰姜倾心却没任何问题。”
季子渊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作为一个医生，他第一次听说这种事，“会不会是偶然，或者其实是别人干的。”
“不，一定是她，除了当年突然之间爱上宁乐夏，我其它的感情并没有被篡改，感情改变后，宁乐夏是唯一的受益者，再者，龙教授说了，施术者必须是完全信任的人，否则不会成功！
而且成功的积虑很低很低，一旦失败了，我就会成为一个傻子。”
霍栩苦笑一声，“不但如此，你还不能被救治，因为救治的成功机率更低，只有0.01，失败了，我依然会成为一个傻子。”
季子渊面色复杂阴沉，其实也难怪宋榕时不会信，太过匪夷所思。
言赫忍不住道：“季少，大少说的都是真的，其实我和姜小姐三年前就察觉到大少不对劲了，只是问过顶尖的心理医生，医生也是这么说的，所以我们早就放弃救治大少，只是他突然发现了。”
“子渊，你和榕时没有像言赫跟倾倾一样，朝夕相处，天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所以你们可能不会察觉。”
霍栩淡淡说，“再者，我和宁乐夏谈了十多年的感情，你们以为我没忘了她也正常，但你想想，我忘过你和榕时的记忆吗。”
季子渊豁然一震。
确实，有时候三人聚餐的时候，霍栩对以前几个好友一些事都还是记得的，唯独姜倾心很多事，他却迷糊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乐夏……相当可怕。”季子渊打了个寒颤，他见过太多小心眼的女人，没见过像宁乐夏这么善于伪装的。
“不，她都不是可怕，是恶毒，”霍栩冷笑，“龙教授说那门催眠术因为失败太多，再加上太过恶毒，没人敢用，但她却用在我身上，她可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啊，她想过失败后我会变成傻子，但她依然那么做。”
“那你这么说……她会不会也用在榕时身上。”季子渊犹豫的问。
“她还需要用吗，榕时对她的死心塌地还不够清楚吗。”霍栩低低道，“以前我认为宁乐夏和榕时在一起也好。
毕竟榕时爱她，但宁乐夏不是个好女人，她哪里是喜欢榕时，她喜欢的是宋家的背景，她本身也不见得是多安分守己的人。”
“你说的是鲁哲？”
霍栩挑眉：“她这个人满嘴谎话，之前说是鲁哲逼她，以前我信，现在不信了，要我说，她和鲁哲睡得应该也挺甘之如饴的，之前M国那次失踪多年，她说她是落入了绑匪手里，其实我也不相信了。”
季子渊静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你想，当时和她一起的同学、朋友都找到尸体了，为什么就她没有，我们以前信她，所以她说的话深信不疑，如果她满口谎言呢。”
霍栩猜测，“她说鲁哲凭几张以前的照片威胁她，其实我们都知道过往她被别人那个过的事情，我要介意，根本就不会提出娶她的事情，很有可能，鲁哲拿出来的不仅仅是照片！
还有她当年为了活着，心甘情愿的陪那些绑匪睡觉的事情。”
季子渊再次吃了一惊。
但仔细一琢磨，也不是没这个道理。
“可惜鲁哲死了，没有证据。”
“是啊，死了，才是最可怕、最蹊跷的。”霍栩若有所思的说。
季子渊久久不语了。
他承认，他把宁乐夏当妹妹，需要好好消化。
“还有一件事情。”言赫忽然开口，“大少，三年前，您还正常的时候，突然有一天，让我去殡仪馆拿岑静的骨灰去化验，我当时很惊悚，不过还是照您的话做了，后来我发现岑静的骨灰根本就不是人的。”
季子渊骇然一惊，“不是人的，那是什么的。”
霍栩陷入沉吟，“好像……以前听你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