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她身后的宋凌熹,看着她毫无征兆的就要倒了,立马眼疾手快上手抓住她的胳膊,喊着她的名字:“何岁时。”
宋凌熹以为是她没站稳,但是何岁时并没有做声,他还在想,不会晕了吧?
结果转过她的脸,发现她的嘴唇上被她自己咬的都有淡淡的牙印,看起来真的晕了。
他喊着:“报告教官!”
“讲!”
“这里有个女孩子晕倒了,申请送她去医务室。”
“允许。”
然后宋凌熹就背着何岁时去医务室了,其他的女生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还听见扶驹在那儿喊着:“教官,我也要去医务室,我头晕。”
教官却严厉的说着:“再啰嗦,做一百个俯卧撑就不头晕了。”
然后那个扶驹立马闭嘴了。
何岁时趴在宋凌熹的背上,一路上都颠簸着,她突然就醒了,但并不是清醒的,头还是晕的。
因为离着医务室还有点距离,所以他走了有一会儿了。
睁着眼努力看清了背着她的人,是宋凌熹,她叫着他的名字:“宋凌熹。”
听到她叫他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回答:“我在。”
“你这是…在干嘛?”她还有点懵,搞不清楚状况。
宋凌熹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往医务室的方向走,跟她解释:“你刚晕倒了,我送你去医务室。”
他们走在树荫下,阳光穿过树叶间的缝隙,地上有着斑驳的阴影。
何岁时倒也觉得没刚才那么头晕了,看着宋凌熹的背影,和耳边的碎发,她虽然以前也奢求过能有这样的情节发生在自己身上,但现在真正发生了,她觉得…简直是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这燥热的温度,她真的会相信自己在做梦。
她张了张嘴,想说“要不还是放我下来吧。”
但是今生可能就这一次机会了,她还是选择了后者,她不想失去可以享受这或许是她这一生唯一一次能抱住他的机会。
然后她抓紧了他的衣服,他的脖子上有着细密的汗珠。
她大胆了一点,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面,叫了他的名字很多次,每次她都会有些紧张,但还是没次都放松语气,用着平和的声音,轻声说了一句:“宋凌熹。”
依旧是他下意识的答案:“我在。”
她轻轻的说:“谢谢你。”
“我也是。”
谢谢他还在自己的青春里,也谢谢他还在自己身边,以后他就是她的朋友了,她也会贪心,也想要更多。
可是如果踏出那一步会没有退路,那就这样的,也挺好了。
到了医务室,老师问何岁时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
何岁时低着头,扭扭捏捏的说:“嗯…还有点肚子疼…是那个…”
老师看着她红着脸,明白是什么情况了,笑着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我给你开个证明吧,军训也就两天了。你这小姑娘早有问题怎么不来呢?”
“我觉得我能坚持住的,所以就一直忍着没说。”
宋凌熹在一边听着,脸上还有点懵。
弄完之后两人也就出去了,后面还有人等着呢。何岁时顺道去了趟厕所。
在回去的林荫小路上,宋凌熹还是疑惑刚刚的问题,他偏偏这个时候犯了直男癌,说:“何岁时,你肚子还疼不疼,是不是昨天吃了冰淇淋的原因啊,要不要喝热水?”
何岁时听到这句话,愣了两秒,现在可是三十几度的高温天气,喝热水?她可喝不进去。
她又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不是那个肚子疼…我是那个…”
好像有什么劈了他一下,他瞬间明白了,是女孩子每个月总有的那几天,“啊…哦哦哦,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他转过头,手无处安放的,他就挠了挠头。
又说:“那你之前应该早点说嘛。”
何岁时摇摇头:“没关系,我对自己太自信了,以为能坚持住的,所以我就没有说。”
可是她的手手无措的抓着自己的衣服,其实也是她想和他多待一会儿。
“……”
“算了,就两天了,我们走吧。”
何岁时点点头,跟了上去,给教官看了开的证明,她就坐在一边的树荫下休息了。
看着在那里站军姿的宋凌熹,她想,还是不能太贪心了,就这一次了,她没有他单独一个人的照片,她想有一张只有他一个人的。
她偷摸出手机,对着他,聚焦放大,不过这个时候的像素也并不是很高,所以很多年以后去看这张照片会觉得不怎么样。
她也知道这一点,但她还是偷拍下了她这辈子可能只会看到他唯一一次的这一面。
照片里的宋凌熹,在阳光下,穿着迷彩短袖,带着迷彩帽,嘴角微微勾着,眼神非常认真的看着前方。
他的背挺得很直很直,就像是松竹一样。想起很久以前,也不算很久,自己和他交换作文批改,他写过一篇描写竹子的文章。
写的就和他自己一样,永远挺直了背,永远不停的生长,不过这也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今天下训之后,又是和以前一样,三人一起回了家。
何岁时在进门前,宋凌熹叮嘱她喝点红糖水,她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现在,她看着眼前的红糖水,顿了顿,又想起他吃晚饭时说的话,“要心疼自己的身体,那是革命的本钱。”
她学着他的语气,一板一眼的念了出来,或许是相处久了,就连语气都有几分相似了。
她写下了这句话,还在后面加上了一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军训结束之后,就是正常的校园生活了,首先得选出班干部,其次就是分配座位了。
老师分配座位的方式比较有趣,她让同学们自己上台去摸,摸到哪儿就坐在哪儿,不准交换,不准反悔。
这位女老师姓朱,叫朱瑾瑜,已经是快三十岁的人了,但是却不同于其他与她一般年纪的老师。
她平易近人,谈吐之间也是风趣幽默的,听说她的教学方式也是和她本人一样,新奇又有趣。
只是现在还没有揭晓她究竟会怎么样给他们上语文课了。
何岁时上去摸纸条的时候,心里念着:想和宋凌熹同桌…想和宋凌熹同桌!
虽然她才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要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