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生望着蛇阎罗的背影，说不出的孤独、凄凉。
永生？林长生从蛇阎罗的话里面，听出了一些端倪，似乎万尸窟能令人永生。
蛇阎罗、灯阎罗乃至三位护法，都是如此么？
获得永生的代价又是什么？永生永世不得离开万尸窟，又或是更沉重的代价？
稍作停留，林长生在其他人的催促中离开，前往万尸窟的更深处。
在竹楼的后面，众人见到了之前离开的修士遗物。
他们没有逃过蛇毒爆发，肠穿肚烂后被毒蛇啃噬干净，就剩下一堆衣物和法器。
……
东域，衍圣村。
一日夜的修养调息，令余元的身体多少恢复了力气，少年波才给他找了一根木棍，冲当拐杖。
昨晚的一场风雪让衍圣村变的银装素裹，波才扶着余元给他介绍衍圣村。
衍圣村村民有一百二十户，村民人数五百余人，姓氏以周姓为主。
“那边是我们村的祠堂，还有周圣人的塑像，每逢初一十五我们村子里的人都要去祭祀的。”
波才正说着，迎面走来一个与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冲着两个人微微一笑，和善又友好。
“刚才那个是我家邻居詹伟，他人很好的，在我们村里就属他的木匠手艺最好。”
两个人走了一段，陆续又遇见了两个村民，和詹伟一样，皆面露微笑彬彬有礼。
余元觉得有点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正在这时，前面走过来两个小孩子，十一二岁的年纪，生的粉雕玉琢很可爱。
小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见到余元和波才的时候微微扬起笑脸，与他们点头致意。
笑容灿烂、礼数周到，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余元停下了脚步。
他一把拉住了波才，问道：“你们衍圣村的人都这样么？”
这样？
余元的话将波才问的没反应过来，“余大叔，你说的‘这样’在指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余元不得不重新组织语言，询问波才。
“你们衍圣村从上到下，不管男女老幼每天都……这么开心？没有半点烦恼么？”
成人面含微笑余元可以当做友好、示好，小孩子正是活泼好动的时期，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对他们微笑旨意？
余元见到两个小孩子微笑的瞬间，终于察觉到了违和感，这里的每个人都给他一种极其虚假的感觉。
波才眨了眨眼睛，他不明白余元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挠挠头老实回答。
“每天无忧无虑吃喝不愁，山神大人会庇护我们，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呢？”
余元盯着波才看了片刻，问他：“哪怕要将你姐姐祭祀给山神，也在所不惜？”
波才脸上的神情稍稍发生了一点波动，不过很快他就从那种挣扎的情绪里解脱。
波才露出灿烂的微笑。
“祭祀给山神是无比荣耀的事情，等到‘天崩’的时候，我姐姐他们都会升仙的，他们会获得永生。”
余元没有继续与波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有了对策。
“波才，带我去你们的祠堂看看。”
波才昨晚得了一枚银币，对余元的感官十分的好，闻言扶着余元到了村东头的祠堂。
小小的衍圣村，祠堂倒是修的磅礴大气，祠堂前面还放着一尊周圣人的石像。
石像雕刻的惟妙惟肖，圣人手执书卷，一袭长袍衣袂翩翩，颇有出尘的风姿。
祠堂中飘出香火味，按照波才的说法，这祠堂里面四时八节不断香烟。
余元绕着石像转了两圈，用手轻轻敲了两下。
一只小虫不着痕迹地落在了雕像下方，循着石像的底座钻了进去，待余元准备进祠堂里去看看的时候。
嗡！余元的脑海里响起一阵嗡鸣，头脑的刺痛令余元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哎？余大叔你怎么走了？不进去看看了？”
余元摇摇头故作疲倦的样子，说道：“不了，身子疲倦的很，小子你去找一块干净的木板来，手掌大小就行。”
余元向着祠堂的反方向走去，吩咐波才寻木板。
波才也听话来回跑了两圈之后，还真就寻到了余元需要的精巧木板。
余元让波才拿好了木板，两个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余元伸手在木板上描绘。
不见余元弄破手指，他的指尖却流出了鲜血，在木板上绘制出一副复杂的符咒来。
波才不明所以，见到这些符咒之后还嘀咕：“余大叔也会画这些怪东西？和周先生祭祀时候画的玩意儿还挺像。”
一张符箓绘制完，余元的头上已经冒了汗。
绘制符箓需要集中精力，何况用的还是自己的鲜血？绘制结束之后余元取过木板。
“波才，你来看看上面的符箓你认不认识？”
余元朝波才招招手，趁着波才凑过来的瞬间，将木板轻轻打在波才的头顶。
“波才波才，快快醒来！”
咔嚓！
余元用的力气不大，然而木板却应声碎裂，从里面冒出一股子黑烟来。
黑烟缓缓上升，随后消散。
波才的眼珠转了两圈，逐渐恢复神智，他喃喃的问余元。
“余大叔，你打我做啥？”
余元随手将作用消失的木板符箓扔到一边，问了波才一个问过的问题。
“波才，为了山神就算献祭你的姐姐也在所不惜么？”
波才的眼珠闪动两下，猛地惊醒过来，摇摇头。
“不行，不行！进了山神洞里面的人就没有出来的，我大姐去了会死的！啊？”
话说完连波才自己都愣住了，他为什么会这么说？
长期以来的习惯让波才差点又说出天崩、升仙的理论来，幸亏对姐姐的亲情战胜了一切。
“傻小子，你们全村的人都被控制了，而你们还不知道乐在其中，我问你，其他十几个村子是不是都有祠堂和圣人向？”
波才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跪在了地上，不住的给余元磕头。
“余大叔您是有本事的人，求求您救救我大姐，我们家就剩下我和我大姐两个人了，求求你！”
余元拍了拍波才，安抚他的情绪。
“别急别急，今晚让我和你们的周先生见一面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