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昔漾含着笑意，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的样子。
等她爬会自己的床上，顾昔漾的声音这才若有若无的传来。
“别人不行，但我可以。”
＊＊＊
今天的阳光异常的灿烂，连以往阴沉朦胧的天空，显得格外蔚蓝明亮。
顾昔漾心道。
是个适合结束游戏的好日子。
在漫不经心的熬过了几堂课之后，顾昔漾期待已久的图书馆阅读课终于到来了。
下课的铃声一响，游戏里的气氛就渐渐怪异起来。
姜粒粒与顾昔漾对上视线，心下紧绷的情绪骤然一松，突然觉得手臂一紧，她低头一看，天乐的手指颤抖却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臂。
姜粒粒：……
图书馆沐浴在一片灿烂的阳光之下，顾昔漾远远的站着看了一会。
与她相同的镜像在无人发觉的角度对她露出一个俏皮的笑容。
她的嘴唇微动。
顾昔漾读懂了她的唇语。
她在说：“加油，祝你成功。”
顾昔漾也不禁带了些笑意。
她点了点头，这才跟随众人的步伐进入了图书馆内部。
压抑，非常压抑。
像被困在狭小的玻璃罩子里。
这是顾昔漾进入图书馆的第一感受。
天花板是黑白交间的条纹。
灰色的纤细线条不时穿过整齐的方形板砖，勾勒出难以辨认的模糊图案。
顾昔漾的视线跟着灰白线条绕了一圈，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而在来到阅读室之后，坐在讲台上的不是年轻的语文老师，而是聂茜。
顾昔漾与她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
聂茜在场，顾昔漾便翘课的更加没有心理负担了。
她还是与菊朵坐在一张桌子。
菊朵正捧着一本牛皮封面的书在看。
但明显并不专心。
顾昔漾想到昨晚自己的保证，忍不住对着不时在眼角余光偷窥自己的露朵挑了挑眉。
寂静的只能听见翻书声的教室，低着头沉迷的学生。
顾昔漾率先离开教室，她在门外候了片刻，便见姜粒粒三人跟着出来了。
她们走到楼道口，正对着关的紧紧的蓝色玻璃。
顾昔漾用指骨敲了敲玻璃，对着自己的倒影发问：“在吗？帮个忙？”
镜像无奈的瞥她一眼。
“你说。”
顾昔漾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语气良善。
“这个把学校封起来的阵法怎么破？你应该知道吧？”
镜像表情未变，点了点头。
“我当然知道，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了。”
镜像凑近，与顾昔漾相同的脸离镜面越来越大。
顾昔漾眉眼敛着，没有一点反应。
镜像撇嘴，感叹。
“真没意思，算了。”
她退后一步，摆了张淡定从容的脸。
“我就是整个阵的阵点，杀了我，屏蔽学校的界就能破。”
镜像抬头看她，眼中无惧无怖，到是真的与顾昔漾本人多了些相似。
“你去过医务室，应该见到过我男朋友了吧？
那个医生，他很帅对不对？”
顾昔漾记起那个脑袋掉了的，表情僵硬的男医生。
不说别的，他的确生的清隽。
于是她点了点头。
镜像到没有继续讲下去的想法，看到顾昔漾点头，她也只是眉眼掠过一丝怀念。
在她鼓励的目光下，顾昔漾举起剑，剑光熠熠。
在镜像消失的前一秒，顾昔漾终于看到了她真正的样子。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公主切很漂亮。
这样脸曾经长在一只蜘蛛怪物上……
她率先听到无数亡灵的低语。
窗外的湛蓝天空像破碎的玻璃镜片，逐渐塌陷。
姜粒粒走向她，歪了歪头。
“已经结束了吗？”
顾昔漾笑：“对你们来说，应该是已经结束了。”
她话音落下，姜粒粒和天乐便逐渐化成虚影，慢慢消失了。
方享还站在原地，神情朦胧。
“我为什么还没走……”
他摸了摸腰间的武器，眉头紧蹙。
顾昔漾看着天空中自由舞动的黑色虚影，没有搭理他。
阅读室已经空了，菊朵的书还摊在桌面上。
就连聂茜也不见了。
顾昔漾也说不清心下什么感受，明明结束这个副本是她期待已久的，但莫名的，心底有点失落。
知道一道娇小的黑影从天边飞过，它绕着顾昔漾转了几圈，蹭了蹭她紧紧攥起的拳头，还蹭了蹭它一直觊觎的顾昔漾眼皮上的小痣。
它浑身都是黑灰色的。
只有发上的草莓发夹，艳丽而夺目。
顾昔漾送开拳头，看着黑压压的亡灵向着校园西边飞去。
方享似乎在这时才找回思绪。
“原来我已经死了啊。”
他苦笑一声。
顾昔漾这才把视线转向他。
“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由玩家变成的npc。”
方享抬头，唇边的笑意苦涩。
“我也是刚刚知道，自己是个npc。
你已经知道这个副本的内幕了吧？实在是个很厉害的玩家了。”
他看着西方亡灵蔓延的地方。
“你不好奇吗？这个游戏里的boss？”
顾昔漾摇头：“我已经见过他了，在梦里，他想用头发勒死我。”
方享失笑：“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是boss？”
“杀的boss多了，有种感觉。”
她隐约听见了西方的痛苦嘶吼，大概能猜测到那边的场景。
这大概就是男领导看上了有男朋友的女老师，杀死了人家男朋友，又逼死了女老师，还献祭女老师班级用来复活女老师的俗套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