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自从那天霍安福见过曦葵后，整个人就变得莫名其妙的，居然是这个原因吗？
曦葵看着他搬着木椅呆愣的地停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便走过去帮他把木椅搬过来。
纪泽川甩甩头，将脑海中冒出来的一堆想法驱逐出去。
想什么呢，这可是老祖宗，年岁都比大夏存在的时间还长了。
指不定她知道霍安福以为他们俩是那种关系，直接上去就把霍安福解决了。
现在霍安福还不能死，没了他，南安王还会派其他人来看管他的动静。
他可不想再来个什么叔叔伯伯，又要重新去摸查底细。
“你怎么了？”曦葵伸手在他面前招呼了几下。
纪泽川回过神来，面色复杂地坐回去。
他刚要开始重新看折子，曦葵就将脸颊贴在他的发冠上。
“就一会。”还不等他说什么，曦葵便开口打断他的话。
纪泽川握笔杆的手都收紧了几分，最后还是什么没说，任命的开始写折子。
这份折子是要上报给知府的，他想要知道关于墥县的情况，这位知府究竟参与了多少。
写完折子，他才发现身上又重了，曦葵已经将全身都靠在他身上，一只手更是死死抱住自己的发冠不放。
居然就着这个姿势睡着了。
之前还说自己不需要睡觉的曦葵，现在是走哪都能睡着。
而且丝毫不在乎周围的环境是什么样的。
这时申岳在外面喊道：“世子，信已经安排人去送了。”
纪泽川将曦葵从脑袋上扒拉下来，让她趴在桌子上睡。
“进来吧。”
申岳推开门进来，看见睡着的曦葵嘴角一阵抽搐。
他才走了多久啊，这位就睡着了。
不过幸好没有撞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之前叫你们查赵良廷他们的背景，那些册子放哪了？”纪泽川将刚写好的折子递给他，这些也要送过去的。
“放在兄弟们那里，属下马上就让人送来。”来墥县之前纪泽川确实吩咐过要搜查这里官员的情报。
申岳又想起自己过来是要做什么，忙掏出一个盒子递给纪泽川，“世子，这是韩屏那边送来的。”
“这么快？”纪泽川接过盒子。
韩屏是和申岳一样从小就跟在他身边服侍的人，也是他的亲信，在被派任道墥县时，他将韩屏派去分头寻找其他龙脉上的冕冠。
这才不过一月多，韩屏就已经找到一处了。
面前的这个盒子是那位道士特质的，可以封住冕冠的气息，即便是同样的修习之人，也只会将它当做普通盒子来对待。
纪泽川明白这里面装着什么，他侧目望了眼曦葵。
打开这个盒子，作为器灵不会对这个没有任何反应。
他之前说好要将其他两份旒冕给她，却一直都没有拿出来过。
犹豫了一会，纪泽川还是选择打开盒子。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他发现比起冕冠，还是他的头顶更能让曦葵感兴趣。
盒子分上下两层，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打开隐藏的第二层。
在纪泽川用道士教他的手法按下开关后，一股十分明显的气从缝隙中飘散出来。
几乎同时，曦葵猛地从桌子上抬起身子。
她闻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甚至可以说是和她同源的气息。
纪泽川看着她跟猫闻着了耗子味一样，直接将盒子递过去。
“这就是人皇冕冠，我答应过要给你的。”
曦葵将里面发光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白玉串珠。
上面的白玉散发着温和的柔光，被她拿在手中后光芒却暗淡了下来。
曦葵有些诧异，她能感觉到一股能量从白玉上流入她的体内，那股力量和她极度契合，仿佛回到了本体一般。
紧接着，在纪泽川和申岳都看不到的视角里，旒珠化作一缕青烟飘进她的身体里。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灵力上升得非常迅速，仿佛她之前的力量呈双倍增长了一半。
大约过了一刻钟时间，她才长呼一口气，缓缓睁眼。
申岳站在一旁也不敢伸直了脑袋看，他只知道世子将耗费了大心血找到的古董给了曦葵，而且她的反应还很怪异，像站着睡着了一样。
“为什么我跟这个有反应？”曦葵歪着头询问纪泽川。
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和这个串珠有任何关系的画面，但是身体却很是自然地接受了对方的力量。
“你先退下吧。”纪泽川正要解释，突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申岳，只好先让他离开。
他对申岳很了解，因为曾经的一些经历，申岳是完全不信鬼神的，这种事情可以和其他人说，却无法对申岳说明。
申岳行礼退出去，关上门的一刻还盯着曦葵手里看。
奇怪，明明之前还攥在手里，现在却不见了踪影。
“初见时我曾和你说过，你是人皇冕冠的器灵，这是冕冠上的旒珠，自然也是你本体的一部分，”纪泽川说道，“只是不知道你为何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了。”
曦葵闻言皱眉，她十分确定自己只是一个玉石精，绝对不是什么器灵。
而且若是器灵，为何她会有一种活着的感觉。
她虽然不太明白人类之间的事情，但是对于器灵这种东西还是有了解的。
器灵本质上是器物灵力浓郁到一定程度时发生的变化，但是一切的前提是基于这个器物上有意识的诞生。
这就和妖兽修炼一样，修炼不代表能开智，但开智了，便不再是兽而是妖了。
他们是另类的人类，在灵魂意识上是一样的，只是在身体的基础存在上不一样。
换而言之，器灵的诞生，意味着器物修炼出了灵魂，已经称得上是个人了，但古往今来，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器物，该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催生出一个灵魂。
而且作为器灵，从自己诞生的那一刻便有了自己的意识，会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因何而来，这种因果天道会非常明确的告诉它。
可她分明的记得自己是在山中诞生，吸取天地精华诞生的玉石之灵。
仔细算的话，矿石成灵和器物成灵也差不多，但是曦葵对自己是如何诞生的记得很清楚。
她不是纪泽川口中说的冕冠器灵。
可……看着对方一脸笃定的样子，她默默吞掉了自己想驳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