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某人被威胁后很是乖巧，一路上都没讲话。伊树看着车窗外的高楼大厦，她怀揣着些许期待地望着它们。
她知道想要再回到过去的生活条件是不可能的，也明白如今离它们的距离已经是天差地别。
可强烈的希冀还有归属感，她承认，越是想要摒弃的过去，却是她如今怎么也到不了的罗马。
许燚淡淡道：“想什么呢。”
回神，伊树转过头问：“你带我来这干什么，我现在预算掐得紧，高楼大厦我可租不起。”
“高楼大厦哪有让人租的，小公寓不配有姓名么。”说着，他把车缓缓开进车库。
伊树蹙眉奇怪地盯着他。
许燚弯唇浅笑：“别这么看着我，小公寓是我名下的，我租给你不行吗。”
不行，伊树按捺不住心跳，但下意识反应不行。她直起身子看他：“我觉得——”
“一个月收你1500的房租，公寓做不了饭，少收你点钱，这样可以了吧，大小姐。”最后三字说得无奈又妥协。
她挑不出毛病，缄默半晌，说：“我还能说什么。”
许燚仿佛想到啥，意外不明地轻笑出声，揶揄地逗她：“怎么不能说，比如说点让人高兴的。”
两两相望，光线昏暗不清。
呼吸声很重。
唯伊树让他失望，她扭头开车门，若无其事地招呼：“快下车呀，带我去看看房子。”
许燚敛眼，视线又隔着车窗在她身上游移，要是她喜欢，他装聋作哑也无妨。
-
公寓是许燚很久前买的，还得追溯到他过生日的时候。
伊树非拉他去郊外露营，准备了整套装备，带着相机。尽管他背这些装备累死累活，她在路上吃喝玩乐，可晚上，满天繁星，林子静谧无垠，两个人坐在草坪仰望星空的时候，他忽然也没话说了。
本来，他的计划是带伊树去他新买的公寓。临近毕业，他是想跟伊树同居。
那时候没想去留学，也没发生七七八八的破事，暴风雨还没来临。
好像所有甜蜜都在那个晚上后戛然而止。
他母亲出轨、伊树家里破产、留学、高考甚至和她分手。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通通接踵而至。
有些秘密停留在匣子里，如南方即便零度以下也不会降落的雪花，好像只要一直不降，就会有期盼。
他过年总会去看那套装修好的公寓，像在看望一个故人。
草坪上的天空群星璀璨。
伊树躺在许燚怀里：“爱情要是没了新鲜感，跳过恋爱的过程，一下子走到终点，是不是很快就腻了。”
许燚哪里知道这是她想了很久都没问出来的问题，只不过是通过别种发式来旁敲侧击。
他说：“有些人其实就是不爱了，哪有腻不腻的。”
如果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一定会把下半句说完。
但这是分人的，就比如我啊，老了还是听你的，你吩咐我，我偶尔欺负你，别的不敢保证，凭我对你的了解，我们两个分开□□十年，也不会忘记彼此的。
-
惊喜是什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收到一笔心满意足的大礼包，这就是惊喜。
眼前的公寓，对伊树而言，何止是大礼包，堪比雪中送炭，救命稻草。
她掩饰不了神色中的欢喜，因为公寓的装修她实在是太喜欢。她也很久很久没拥有一间令人心情愉悦的住所，供她疲惫的轻松休息了。
伊树眼睛都是亮的：“这是精装吗，你不愧是搞这方面的耶。”
这灯饰，不豪华也绝不简单，镂空设计，亮晶晶的。还有沙发，绿色小清新的沙发套，还有玩偶公仔。还有地板，踩在地上太顺滑了。
等等等等等，1500太赚了！没有厨房也超级划算！
高兴之余，伊树参观卧室的时候，发现了华点，床单和被套都很眼熟，卧室的布置与她心仪的装修一模一样。
许燚懒懒地靠在门檐：“我审美不错吧。”
不是你审美不错，该是她审美不错。伊树转身看着他。
这点不用奇怪，他早料到了。并且，已经准备好接受她雨点般的崇拜。虽然这是做梦，不过他还是有幻想过的。
须臾，伊树走近他：“这公寓，你是不是早就买了。”
许燚眉毛跳了跳：“你居然看得出来。”
“分手前？分手后？”伊树微微仰头问他。
他也看她，一瞬间，他忽然不想给什么惊喜了。给什么惊喜，不如直接搬到她面前，说全部都是你的。
说清楚就行，结果怎么样，后面怎么样，有什么关系。
爱一个人干嘛要这么麻烦。
许燚什么也不想讲，他直接横抱伊树，伊树惊呼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扔在沙发上。
她撑起身子半起，不死心地问：“是分手前吧，你没有告诉我对不对。”
根本无心回答她，但动作也替他说明一切，许燚以跪姿的放式在她上方，膝盖堵住了她会起身离开的行为。
许燚开始解皮带，金素拉链的声音听得伊树心口打颤，她倔强地起身，非要问个明白。
“喂，你干嘛不早点讲。”
许燚俯身堵住她的嘴，两个人顺势陷进软绵绵的沙发里，除了接吻的声音，就再没别的。
衬衫领口被伊树揪皱了，她的嘴被亲得嘟嘟的，看着她盯着自己，许燚这才讲话：“你没给我机会，我怎么讲。”
他的手一路向下，伊树别过头，许燚埋在她颈窝处，又向上挪，在她耳边幽幽道：“大小姐，你这是允许的意思？”
（有删减）伊树觉得憋着没意思，把头转过来，又逼问道：“什么叫我没给你机会，微信我没删你，电话我也没拉黑你，你干嘛不讲。”
许燚欲哭无泪，轻声道：“是，我也气，我也憋着不说。我以为你闹脾气而已，迟早要回来。”
“渣男。”她弯起腿，踢他。
许燚：“嗯，我是渣男。”
伊树动了动：“所以我现在惩罚你，我没有错。”
许燚脱了衬衫，肌理线条凹凸有致，人鱼线痕迹扎实明了。他调整几下，伊树的皮肤滚烫，该说不说，她有时候真的很乖巧，乖巧得过分了。
许燚哑嗓着问她：“你还交过其他男朋友么？”
伊树哪还有力气应他，胡乱说：“问这个干嘛。”
他重重地捣鼓，伊树抓紧了他的背，声音绵绵不绝，酥得许燚又不忍心了，缓声说：“交没交过都不重要，对你好不好？”
这男人是要干嘛，问个问题这么叫她破防。她哪有时间交男朋友，被债务压得气都喘不过来，能挤出时间安静玩会手机就不错了。
“除了你还有谁呀。”她娇气地说。
许燚亲亲伊树的嘴角，又吻她的额头。
她的下巴搁至许燚的肩头。夜深似海，此起彼伏，分不清是谁的。浓情淤泥，尤其情到深处，伊树蒙上水雾的眼睛看着许燚，没人能受得了这个眼神。
“大小姐，你也太折磨人了。”
话都说了，还能放过她。伊树却受不住了，许燚禁锢地抱着她，（删减）事与愿违，居然就剩那一个。
伊树偷笑，被许燚抓个正着：“笑什么笑，你不想？”
想也没他想：“你管我。”
许燚抓过她的手，温热滚烫，在她耳畔轻声：“是得你管我。”
伊树梗着脖子道：“许燚，你真的很混蛋。”
他喘气，嗅嗅她的脖颈，道：“妈的，怎么就没带。老子还真懒得装了。”
他重重道：“我就是混蛋怎么了，我对谁这样过，在你面前我就跟个仆人似的，像他妈个傻逼一样。”伊树软在他怀里。
不知道过去多久，渲染城市的霓虹歇了，家家户户的灯泡也黑了。
清洗后，给伊树穿好衣服，两人拥在沙发入眠，许燚懒得看手机。
秘密会被埋葬，但也不是没有被挖出来的时候。
混蛋怎么了，爱你的混蛋也是好混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