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谢谢，我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好不容易忙完了一圈巡视病房的工作，秦苏终于挂断了今晚的数不清的第几个电话，正准备数着排列明细打下一个的时候，蓦地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从她手里拿走电话的同时几乎强制性地挂掉了电话。
秦苏被他骤然靠近的气息给惊地呼吸一滞，顿了顿，又要去抓电话，嘴里道：“祁老师我还有两个预约手术的电话没打呢。”话虽是如此说，但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落到祁靳的方向。
事实上这一整个晚上，秦苏都在有意无意地避着祁靳，非到不得已避不开的时候，也尽量避免自己和祁靳有目光的接触，就比如现在。
祁靳不说不代表他没有察觉到，不然现在他也不会去抓秦苏手里的话筒了。
和秦苏的躲闪不同的是，这会儿他的视线一转不转地落在他身上，直到秦苏被盯得开始不自然，才慢悠悠地开了口。
“为什么？”
祁靳问的是今晚秦苏有意无意地避着他的原因，只是这没有前缀也没有后续的问话，落在秦苏的耳朵里却显然变成了另外的意思。
“什么为什么？”
虽然极力克制，但她清楚，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不能把情绪遮掩个完完全全的，这微微扬起的声音，就又泄露出去一丝。
“秦苏？你在跟我闹什么脾气？”
这实在是一句掺杂了太多歧义的问话，以至于秦苏一瞬间就回想起来那一天祁靳半靠在楼梯间说的那句话，然而不同的是，当时的祁靳声音很轻，轻到不真实。
所以闲杂爱这个才是真实的么？也是，作为学生，不说尊敬有加，又有什么资格跟自己的老师闹脾气呢？事实上，她又有什么立场去闹脾气呢？她连问一声的资格都没有啊。
毕竟，作为学生，又怎么可以去质问自己的老师呢？而喜欢的这个词，本身就可以代表很多的意思，她怎么就能肯定，一定是她想的那一个？
她不能肯定。
“对不起祁老师，你别生气，我错了。”
再开口时，秦苏的语气已经如常，甚至还带了点微微的笑意。
祁靳的视线一顿，他突然定定地看了秦苏很久，就在秦苏准备再次开口的时候，开了口。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祁靳的这一声询问让秦苏一个愣神的同时又想起之前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而且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那一幕在她的记忆里居然越发清晰了起来。清晰到，她能看清安青青看过来的那一眼里，微微上扬的眼角，还有祁靳回头时蹙起的眉宇。
他明明就是喜欢她的，现在为什么又要来找她说这番话？
秦苏突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生气，但是对着面前的祁靳，她又觉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或许，那些话原本就不是她该问的，她又有什么立场和理由去问呢？
她不敢啊。
“没有误会。”
一瞬间的逃避心思支配了她的动作，秦苏也顾不得祁靳的反应了，只含糊不清地道了一句，然后匆匆起身就走了。
她始终都没有回头，所以并没有看到，身后祁靳注视着她的目光隐隐有些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