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一直到晚些时候，科室都没几个入院的病人，反倒是一连出院了四个，病房里一下子空出了不少，少有的清闲。
但祁靳踩着下班的点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却没有在约定好的时间等到秦苏。
正疑惑自己难道是记错了或者压根是忙得忘记了发信息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窗口，确定自己没有忘记也不是记错，那就是秦苏那边难得的比他要忙上一些。
如今秦苏虽然依旧挂在祁靳的名下，依旧是祁靳的学生。但上周给小丫头填见习报告的时候，祁靳提过让她去其他科室学习观摩的建议，所以从上周末开始，秦苏就去了另一层楼的神经外科，所以现下才会出现两人上下班时间不一致的现状。
又重新发了一条询问秦苏大概还有多长时间下班的消息，站在原地等了半晌还是没见回音，看样子那边今天是真的有点忙。
好在也不用很着急，祁靳立刻决定等到人了再去考虑今晚去哪里吃饭的问题。然而，正当他准备把手机重新放回口袋里的时候，刚刚被按灭不久的手机再次响起。
这一次却直接是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还是一个陌生的，未知归属地的号码。
祁靳只看了一眼号码，几乎是一秒都没有犹豫就接通了。
“喂？靳哥？”
但依旧有些出乎祁靳预料的是，电话那端的声音居然是已经许久都没有见到的顾骁然。但祁靳的惊讶也只有最开始的几秒，很快回过神来的祁靳几乎是立刻皱起了眉：“你去哪里了？”
自从上次他让顾骁然私下去查一些当年的事情线索之后，顾骁然就暂时性地离开了慈和。但是一直到现在，人还没有回来。这中间时间跨度之长，是连最初祁靳让他出去的时候都没有预料到的。
其间祁靳也不是没给顾骁然打过电话，但一直都是占线未接通，或者干脆就是不在服务区的状态。
“你现在在哪里？”
祁靳询问的语气有些着急，以至于他在电话里并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电话里顾骁然的声音从他开口的一瞬间就是有些不对的。
电话里的顾骁然像是处在一个四面都封闭的环境里，似乎还刻意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沉沉的，但即使是压低了语气，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急切。
那一丝急切，在他开口的一瞬间就避开了祁靳询问的问题，转而径直开始说另一件事情的时候，就被祁靳敏锐的神经给捕捉到了。
顾骁然说的是：“靳哥，我现在在y市京郊的一家没有名字的私人诊所里。”
“大约三分钟之前，我们这里发生了边缘型地震，而且震感颇为强烈。”顿了顿，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地补充了一句：“你那里应该已经看到了播出的新闻了吧？但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
“我这里的真实情况，要比你听到的任何一条新闻都严重地多。”
“因为刚刚，就在这里，我还发现了另一件事！”
虽然电话里顾骁然的声音在即使刻意压低的情况下也竭力维持着一种平稳，但此时站在路口转角的几棵老槐树下，身影几乎完全被巨大的槐树给遮掩住的祁靳，心底却陡然生出一丝隐隐的不安来。
他莫名有种预感，顾骁然接下来要告诉他的，绝对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这是很难解释的一种感觉，或许是他做医生的时间久了，对于那些和生命有所关联的不好的事情，都已经有了一种冥冥之中的第六感。
祁靳抓着电话的修长指尖动了动，他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开口时的语气却还是平稳如常。
至少终于下班了已经看到他，并且难得的顽劣心，准备吓一吓这个男人的秦苏，一直到搂住了面前人的后腰，才发现了不对。
顾骁然：“靳哥，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个从我们医院大楼出现的感染病人，我现在在y市京郊的一家不挂名的私人诊所里找到了他。”
“但是三分钟之前，她又跑掉了，而我发现，这里．不，事实上我现在已经不确定这座城市究竟有多少人被感染上了这个不知名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