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又做出什么好吃的了，咱们又有口福了！”
周围人跟着起哄，平日里互相打趣惯了，倒也没有说的太过火。
林芸兰大大方方调侃道：“等会儿就能吃到了，到时候都要买啊。”
“还是老规矩吗？好吃的话咱们一定买啊。”
林芸兰点头：“老规矩，先试吃，满意了之后咱们再说。”
她手中蒲扇均匀扇风，特意提醒旁边的人让开，别被风熏到了。
第一条鱼很快烤好，林芸兰将鱼肉分成若干小块递了出去，很快只剩下空盘子还回来。
她特意烤的焦一点，里面的鱼刺都被烤软了，不用挑出来，直接嚼碎就行。
一块鱼肉下肚，众人喜形于色，纷纷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林老板，每次都能弄出新奇玩意儿。”
“这鱼真好吃，跟上次的比完全不差。”
“这么大一条鱼，够一家人吃了吧。”
林芸兰暗喜，她猜的没错，果然烤鱼更适合众人口味。
“还有呢，你们爱吃的话，可以买上一条，给家中添道菜也是好的。”
林芸兰指了指板车前面：“价格就在上面，想要哪条鱼，随便挑就是。”
有人放下碗筷，低头去看，默然跟同伴交换个眼神，轻轻摇头。
“十文一条鱼，太贵了吧。”
同伴赞同点头：“一条鱼又花不了几个钱，放在火上烤一烤就能卖上天价？”
有人核算了下成本，顿时拉下脸了。
他把碗筷重重放在板车上，语气不善：“林老板，你这价格不太合适吧，之前两样东西都不贵，偏偏最不起眼的鱼倒是收我们不菲的钱。”
“这鱼我用了特殊的调味料，不信你再尝尝，旁家做不出这般味道。”
林芸兰耐心跟他解释，这鱼肉确实有特别之处，绝对不是把众人当做傻子玩弄。
“我没尝出来，你说特殊调料就是了？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吃，谁能吃的出来有什么不同？”
林芸兰脸色不好看，蹙眉，谨慎道：“那你想怎么证明？这些调料都是我从番邦之手买下来，那些人还没走，要不把他们叫来对质一下？”
那人眼神躲闪片刻，朝人群中望了一眼，随后拍打桌子，怒不可遏道：“你这手艺也不行啊，特别难吃，外皮都被烤焦了，吃到嘴里也都是苦味，大家难道没吃出来吗？”
他一人不够，还煽动在场的人群，可他偏偏提到鱼的苦腥，在场只要有舌头的人，都能吃出来，这鱼肉的腥味已经淡不可闻，只剩下无比的香甜。
见众人无人附和他，中年男人慌乱片刻，抬眸便撞进林芸兰审视的眼眸中。
“你可以说我烤鱼的手艺不行，但处理鱼的方法，我敢保证绝对没问题，你若是不喜欢我能理解，众口难调，不过你找旁人做什么？还拦着他们不买，纯心砸我场子？”
林芸兰毫不退缩，双手叉腰怒瞪回去，抬起下巴，就差用鼻孔看人。
“你今天给我说清楚，到底哪里不行？不然你就是纯粹找麻烦，我跟你无冤无仇，是谁指使你过来的？”
林芸兰步步紧逼，只是想诈一下他，毕竟她甚少在镇上得罪人，所以这种过来找茬的人肯定受人指使。
“没有人！你的手艺就是不行，没练好手艺就出来坑害别人，哪来的大脸要十文一条。”
男子磕磕绊绊说道，似乎抓住林芸兰手艺不好的小辫子，底气越来越足。
“不是我挑事，大家伙想一想，两三文的鱼卖十文，她挣得可不少啊，天下调料千千万，可终究只是调料而已，能贵到哪去，全凭一张嘴就想涨价，真是黑了心肠了。”
“手艺不行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林芸兰轻咬下唇，心口怒火中烧，顾及周围人多，怕坏了今后的生意，她只好拦住要上前理论的陈娘子。
“那你到底想……”
“我来。”
人群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林芸兰惊讶望去，贺昀走近，似乎周身气场与周围格格不入，他所到之处，人们自觉为他让出一条路来。
“我会点手艺，不如让我试试，能不能合你的口味。”
贺昀斜睨那人，单手背在身后，语气凉凉，男子背后发凉，面颊燥红，仿佛被野兽盯上的紧张感爬满全身。
“不。”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贺昀已经走到林芸兰的位置，不动声色把他挤开。
“你干什么！别耽误我。”
林芸兰压低声音呵斥，贺昀充耳不闻，将桶中剩余的鱼全部用柳木串起来，放置在木槽之上。
“调味料。”贺昀理所当然伸手。
林芸兰默默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贺昀决定做的事很少有人能够改变。
今日就算她夺过柳木，贺昀都有办法烤上鱼。
她憋火得把所有的调味料都放在他手边。
“每一样都少放点，小心咸，木槽里的火挺大，你注意火候。”
她低声提醒后，双手交叉放在身前当起了甩手掌柜。
陈娘子暗搓搓凑过来，小声问：“这就是你家那口子？特意给你出头吗？”
林芸兰宛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蹦起来：“你别胡说，他只是怕鱼卖不出去而已，况且他的手艺确实不错，比我好。”
她如实解释，耳垂隐隐发烫，她赶紧看向正在给鱼翻面的贺昀，转移注意力。
好在陈娘子不再追问，她这才得以喘息，而贺昀那边也很快烤好两条鱼。
她连忙上前把鱼肉切好，跟之前一样分发给所有人。
有了比较，这次很容易就能分清好坏，贺昀烤的鱼才是超绝的美味。
“这个味道能对得起十文一条。”
“可不是，家中可没这手艺，值得。”
众人立刻又改了口风，瞥见林芸兰桶里的鱼不多了，先下手为强。
“林老板，我订一条鱼，现在就让这位……额，帮忙烤一下。”
“我也要！先给我烤。”
“林老板，我现在就付钱，我要两条，多放点这个。”
不少人指向装有孜然的罐子，分明对这味道格外喜欢。
“好，一个个来，订好的鱼我会单独拿出来。”
林芸兰趁势招揽，着手忙碌起来。
而之前挑事的那位男子被人挤到最后面，连插嘴的余地都没有。
他急忙去找人群中的一道身影，那人朝他招手，他连忙跟了上去。
林芸兰的余光时刻盯在那人身上，见他走了，想要跟上，被贺昀出声阻拦。
“专心，他会回来的。”
贺昀双眼专注掌控火候，实际上却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
林芸兰撇撇嘴，老实待在摊子前等着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