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岚回去的路上，把臧邵骂了个狗血淋头。
还想着次日就去找他算账。
一早就睡了，就为了明日好精神抖擞的去算账。
结果，次日一醒。
就被太常寺的小吏告知。
臧大人让她醒了直接去大理寺，不要去太常寺当值了。
辞岚：……
就是一整个大无语。
不甘心被他摆布。
但又不得不穿上衣服，用完了早膳，准备出发。
“主子，去大理寺作什么？”花影疑惑道。
“大概是因为翁元德。”辞岚那日并没有把翁元德刺杀她的事情告诉花影，成王败寇，翁元德这次是决计不可能再逃得出来了。
而且她十分怀疑，靠翁元德自己，不可能在大理寺那样固若金汤的地方挖什么地洞出来，一定是有人出手。
至于这背后有谁插手。
她很好奇。
有一点可以确定，那就是一定是同党。
至于是谁，还未可知。
但以罗朗的办事作风，不问出口是不会罢休的。
辞岚想到那日差点被翁元德得逞，便面露冷色。
差一点死在他手里！
“辞大人，你来了，臧大人一早就到了，和罗大人在最里面的牢里，都等着您呢。”一进大理寺，狱卒便来接待。
看样子，她来的晚了。
辞岚一点儿不愧疚。
她来的时候还是辰时三刻。已经够早了。
她可比不了罗朗和臧邵的办案勤奋度。
对她这个随性的人来讲，每日辰时起床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自己都觉得感动。
当年苦学艺的时候，也没那么勤奋过！
“哇哈——”她抬手打了个哈欠。
并非是困倦，而是睡得太饱了。
“前面带路吧。”
“是，辞大人请跟小的来。”
大理寺的监牢，越是往里走的，关押的越是重犯。
只是能被关在大理寺的，犯罪程度最轻的也是杀人犯。
其他的各种通敌叛国、奸细、得罪王公贵族等等，都被关押此处，这里甚至还要被关押的几个王公。
都是犯了事的。
一路上，寂静的有点可怕。
辞岚目不斜视。
走到最里面的一间。
头号罪人，翁元德。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的恶行。
但罗朗和臧邵辞岚他们三人是知情人。
他在周朝覆灭中起了很大的作用。
如何不让人恨。
辞岚到的时候，翁元德已经被折磨的不成形了。
哪怕手脚都被绑在十字担架上，他也站不起来。
整个人可以说是吊在那儿的，浑身没有力气，连呼吸都困难。
脸色惨白发青，像个死人。
若不是拿最轻薄的纸放在他鼻子下端，纸动了动，还以为人死了。
辞岚相信，罗朗的手段，会拿捏的恰到好处，不会让人彻底咽气，但也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怪不得江湖上流言，人人宁愿自杀也不愿被大理寺的罗阎王抓住。
辞岚信了。
但她一点儿也不同情。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问出什么了没有？”
辞岚清楚，来这里，必定是为了翁元德而来。
若非遇到什么问题，罗朗不会把她和臧邵找来。
瞪了臧邵一眼，做出一个待会儿算账的口语，然后便一本正经，办正事要紧。
臧邵对此视若无睹。
依旧一身冰冷。
看的辞岚想打人。
罗朗发愁，愁眉苦脸的，但是背着翁元德。
转身的时候，又恢复了那冷面阎王的样子。
“嘴够硬，牙齿都快扒光了，还是不说。”
罗朗冷漠的看着满嘴是血的翁元德。
脚下一滩血迹。
辞岚还以为是他身上流出来的。
再看他那黑黝黝的牙洞。
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来。
翁元德满嘴的牙都被扒光了，就剩下两颗分立在两侧，滑稽可笑。
不过几日不见，他就消瘦的很快。
看起来快要死了。
辞岚断定。
不过是一眼就看得出，他快油尽灯枯了。
甚至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对一个人来说，最大的病，莫过于他没有求生欲，这样就离死不远了。
她更加理解了罗朗急切的心思。
她都能一眼看出来的事，罗朗掌管大理寺这么多年，审讯了无数犯人，手上染了那么多人命，又怎会看不出？
“不开口啊……”辞岚摸着下巴看着翁元德琢磨。
要是他心思不坏，辞岚倒是要佩服他意志坚定了。
可惜……
辞岚摇头。
罗朗问道：“辞大人可有什么办法让他开口？”
臧邵也看向她。
辞岚一头黑线。
“你们都没办法吗？”
一脸惊讶。
这样子，完全是对两人的侮辱。
罗朗尴尬。
他确实把能想到的招数，都用在了翁元德的身上，可惜对方是他见过最难啃的骨头，就是撬不开嘴，他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再动刑，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他只能干着急。
而臧邵则并无压力。
他对辞岚的话，向来是没什么反应的。
辞岚便觉无趣。
“好吧，我的确是有一个办法。”
辞岚眸色一暗。
“你们听说过吐真符吗？”辞岚的眼睛里有了笑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翁元德。
虽然他一直低垂着脑袋，可辞岚就是知道，他在听。
果然，他听了辞岚的声音后，倏地想要抬头作出反应。
但是因为力气不足，他只勉强抬起了眼睛。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球，恨意满满，瞪着辞岚。
因为牙齿没了。
说话都漏风。
“贱引！贱引！”
他破口大骂。
辞岚却嗤笑一声。
嘲笑他话都说不清楚。
“吐真符？这是什么东西？”罗朗一头雾水。
看向臧邵求教。
臧邵也是第一次听说。
看向辞岚。
辞岚给二人科普。
“吐真符，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开口说真话的符纸，绘制办法很复杂，符箓很难成，极为考验人的画符能力，我也可勉强一试，不确保能成功。”
罗朗已经等不及了。
他看来，这个翁元德活不过今晚。
所以，他们必须在他死之前撬开他的嘴！
否则，就彻底失去了这个机会！
“辞大人你需要什么？我立刻让人去准备！”罗朗从未这样积极主动过。
辞岚也不计较。
直接报出自己需要的几样东西。
还有的她身上本就带着，便没说。